廖国清的胸口如同堵了个石头。
“老爸,我会冥想了!”
申玉娇鼻孔朝天的走进申保国的书房,得意的晃了晃头。
“哦,什么叫冥想?”申保国努力挤出笑容问道。
“冥想就是,往那一坐,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
“嗐,那不就是睡觉嘛,老爸年轻的时候就会,都不用坐着,老爸走路都能睡着。”
“才不是睡觉呢,冥想是放空大脑,而思维呢,就像一团云,或者一缕烟,飘在空中。你能感觉到它在那儿,但它又不抓着任何一件事,也不抓着任何一个念头不放。空空荡荡的,可又不觉得空得慌,沈虹芸说,那叫应势而动,顺势而为,反正啊,冥想过后浑身舒畅。”
“应势而动,顺势而为,无为而无不为?”申保国醒悟的点点头,“改天也教教老爸,老爸也想找找那种感觉!”
......
“把山野菜送给我二哥,告诉他,我替他给爹妈磕头了。”
这是廖昌盛最后的遗言,传回到廖国清的耳朵里。
廖国清仿佛被钉在了老旧的人造革沙发里,手里的手机滑落,砸在褪色的红漆地板上,发出空洞的闷响。
他猛地佝偻下腰,双手死死插进花白的头发里,指关节攥得发白。
喉咙里挤出几声野兽受伤般的嗬嗬怪响,随即化为无法抑制的破碎的哽咽声,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地板上,迅速洇开明亮的痕迹。
这不是演戏,是他锥心刺骨的痛,
可是,若不如此,又能怎样?
三弟若是进去了,必定会供出自己,他不是骨头硬的人,那样,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财富也将毁于一旦。
而三弟的家人也依然得不到任何好处,死是他唯一的选择,死在父母的坟前,是他最好的归途。
廖国清如此努力的开解自己,他也相信三弟没有怪自己,临死前还惦记着自己,其实他知道死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只是没有勇气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