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眼神骤然冰冷:“可不久前,它不知为何,撕烂了我那兔子。五脏六腑都被它吞吃入腹,只余那雪白的皮毛,在笼中静静躺着。”
她缓缓走近,俯身,指尖轻轻拂过温意的脸颊,动作温柔,却让对方如坠冰窟。
“可见是我太蠢,”她低语,“早该知道狐狸和兔子不能养在一处。即便才刚出生,也去不了它的天性。”
温意干呕着,面色惨白如纸。他想开口,却只发出沙哑的气音。
温萝缓缓直起身,语气毫无波澜:“我留你一命,仅仅因为你是温家最后的血脉。我只需你与女子欢爱,留下温家的种。”
她闭上眼睛,仿佛在宣告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倘若你不愿,且在此前死在冷宫,我便扯下你与唐珏那块遮羞布,让天下人都知你二人做下的好事。我会请说书人,在皇都乃至其他城镇传唱你二人苟且之事,绘声绘色,字字入骨。你死后,尸首悬挂皇城门外,以儆效尤。”
她睁开眼,目光如刀:“不仅如此,我更会让唐珏与他那些妃嫔葬在一处,你就是死,也不能跟他葬到一起。”
温意眼睫剧烈颤动,像是被这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击中。他张了张嘴,终于,用尽全身力气,哑着嗓子,挤出两个字:
“我做。”
温萝笑了。
那笑容,温柔而凄美,像是春日里最后一朵绽放的花,却带着腐朽的气息。
她转身,拂袖而去。
冷宫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铁链哗啦作响,温意瘫坐在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中,混着血沫,也混着泪。
而宫外,新帝登基的礼炮仍在夜空中炸响,烟花绚烂,照亮整座皇城。
那光芒,照不进冷宫,也照不进他残破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