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之内,人尽敌国!”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他脚尖一点地。
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虹,直扑魏哲。
“杀!”
十几名剑客紧随其后。
他们的剑法极其刁钻,配合默契。
显然是练过某种剑阵。
“保护侯爷!”
王贲大吼,就要带人冲上去。
“退下。”
魏哲的声音,冷得像冰。
“谁也不许动。”
“既然是来找我的。”
“那就让我,陪他们玩玩。”
话音未落。
魏哲动了。
他从马背上飞身而起。
没有拔剑。
甚至没有用兵器。
他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一只白皙,修长,看起来有些文弱的手。
但这只手,在这一刻,变成了死神的镰刀。
“呼!”
他直接迎上了那道白虹。
中年男子见状,心中大喜。
狂妄!
竟然敢徒手接我的“墨眉剑法”!
找死!
他手腕一抖,剑锋化作点点寒星,笼罩了魏哲全身大穴。
“死吧!”
然而。
下一瞬。
他的笑容凝固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剑,刺空了。
眼前那个黑色的身影,像一阵烟,凭空消失了。
“太慢了。”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紧接着。
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咔嚓。”
一声脆响。
中年男子的脖子,被硬生生地捏断了。
他的身体还在半空中,就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魏哲随手一甩。
尸体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砸向了后面的剑阵。
“砰!”
两名剑客躲闪不及,被尸体砸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师叔!”
剩下的剑客惊呼。
他们的阵脚乱了。
恐惧,在他们眼中蔓延。
这还是人吗?
一招。
只用了一招。
就杀了他们的领队师叔。
魏哲落在地上。
他拍了拍手,像是拍去手上的灰尘。
“这就是墨家的剑法?”
“花里胡哨。”
“杀人,要直接一点。”
他抬起头,看着那些面露惊恐的剑客。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你们说,十步之内,人尽敌国?”
“好。”
“我现在就站在你们十步之内。”
“来杀我啊。”
他张开双臂,做出一副毫不设防的样子。
这是一种极致的羞辱。
也是一种极致的自信。
剑客们互相对视一眼。
眼中的恐惧变成了疯狂。
“跟他拼了!”
“为了天下苍生!”
“杀!”
剩下的十一名剑客,怒吼着,同时冲了上来。
剑光如网,从四面八方罩向魏哲。
魏哲叹了口气。
“无趣。”
这一次,他拔剑了。
腰间的阔剑,发出一声龙吟。
“锵!”
一道黑色的扇形剑气,横扫而出。
简单。
粗暴。
没有任何技巧。
只有绝对的力量,和绝对的速度。
“当当当当!”
一连串密集的金属断裂声。
那十几把精钢打造的长剑,在魏哲的阔剑面前,脆弱得像枯枝。
全部断裂。
紧接着断裂的,是他们的身体。
剑气扫过。
十一名剑客,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定格在原地。
然后。
他们的上半身,缓缓滑落。
鲜血,像喷泉一样爆发。
整整齐齐。
全被腰斩。
峡谷里,瞬间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
那几个还没死透的剑客,在地上痛苦地爬行,拖着自己的肠子,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魔鬼……你是魔鬼……”
魏哲走过去。
一脚踩在一个剑客的脑袋上。
“噗。”
惨叫声停止了。
他没有停。
一脚一个。
像是在踩碎几只蚂蚁。
直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
他才收剑回鞘。
白色的靴子上,没沾上一滴血。
“王贲。”
“末将在!”
王贲看得热血沸腾,喉咙发干。
太强了。
这才是他们的主帅。
“把这些尸体,挂在峡谷口。”
“写上八个字。”
魏哲跨上战马。
“哪八个字?”
“兼爱非攻,死路一条。”
王贲一颤。
这是在打墨家的脸。
是在向整个江湖宣战啊。
“喏!”
大军继续前行。
穿过那条铺满尸体的峡谷。
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一眼。
……
五日后。
易水河畔。
这里是赵国旧地,如今已是大秦的疆土。
也是通往燕国的必经之路。
大军在河边扎营。
魏哲站在河滩上,看着滚滚北去的河水。
风,有些凉了。
已经是深秋。
燕地的风,带着一股塞外的寒意。
“侯爷。”
一名亲卫快步走来。
“王翦老将军的使者到了。”
“哦?”
魏哲转过身。
“让他过来。”
片刻后。
一名身穿秦军甲胄的校尉,快步走到魏哲面前,单膝跪地。
“卑职见过武安侯!”
“王老将军现在何处?”
“回侯爷,大将军已率主力二十万,攻破了代国边境,正在围攻代王嘉的残部。”
“大将军命卑职前来传信。”
“请侯爷率军,从侧翼穿插,直取燕国南境,切断燕代之间的联系。”
魏哲点了点头。
王翦的战术,很稳。
先灭代,再图燕。
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但是。
魏哲不喜欢稳。
他喜欢快。
“回去告诉老将军。”
魏哲看着北方,眼神闪烁。
“侧翼穿插,太慢了。”
“我会直接率军,渡过易水。”
“直扑蓟城。”
校尉大惊失色。
“侯爷!不可啊!”
“蓟城乃燕国都城,城坚池深,且有燕军主力防守。”
“侯爷孤军深入,若被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而且……”
校尉吞吞吐吐。
“而且什么?”
“而且听说,燕太子丹,招揽了天下奇人异士,组建了一支‘死士营’,专门为了对付……对付侯爷。”
“死士营?”
魏哲笑了。
笑得肩膀都在抖动。
“好啊。”
“太好了。”
“我正愁这一路上太无聊,没人给我解闷呢。”
他拍了拍校尉的肩膀。
“你回去吧。”
“告诉老将军。”
“等他打完代国,来蓟城找我。”
“到时候,我请他在燕王的宫殿里喝酒。”
校尉看着魏哲那双疯狂的眼睛,知道劝不住。
只能磕了个头,匆匆离去。
魏哲看着易水对岸。
隐约可见,对岸的芦苇荡里,旌旗招展。
燕军,早就等着他了。
“太子丹……”
魏哲喃喃自语。
“你在等我吗?”
“我也在等你。”
“希望你的那些死士,比墨家的废物,能多撑几个回合。”
忽然。
一阵悠扬的箫声,从河面上飘来。
一叶扁舟,破开迷雾,缓缓驶来。
船头,站着一个白衣人。
高冠博带,腰悬长剑。
衣袂飘飘,宛如神仙中人。
在这个两军对垒,杀气腾腾的战场上。
这一幕,显得格格不入。
甚至是,诡异。
“那是谁?”
王贲拔出剑,警惕地盯着那艘小船。
“弓弩手!准备!”
“别动。”
魏哲眯起了眼睛。
他看着那个白衣人。
感觉到了一股气息。
一股,和他很像的气息。
那是一种,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牺牲一切,甚至牺牲自己的……
疯狂。
小船在距离岸边百步的地方停下了。
白衣人放下玉箫。
对着魏哲遥遥一拜。
“在下高渐离。”
“奉燕太子之命,特来为武安侯送行。”
声音清朗,穿透了风浪。
“送行?”
魏哲笑了。
“送我去哪?”
“黄泉。”
高渐离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紧接着。
他从袖中取出一把筑。
那是一把乐器。
但在他的手中,却像是一件杀人利器。
“风萧萧兮易水寒。”
高渐离击筑而歌。
歌声悲凉,苍凉入骨。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随着歌声。
易水河面,骤然炸开。
“轰!轰!轰!”
几十道水柱冲天而起。
从水底,跃出几十名黑衣人。
他们手里拿着分水刺,像一群水鬼,踏浪而来。
直扑魏哲。
而在那芦苇荡里。
无数的火箭,如飞蝗般射出。
铺天盖地。
“这就是你的欢迎仪式吗?”
魏哲看着那漫天的杀机。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他拔出了剑。
那一刻。
他身后的三万秦军,仿佛看到了一尊魔神,在血海中苏醒。
“来得好。”
魏哲一步跨出。
“那就让这易水,也变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