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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卷.木偶而已(梦醒时分)(1 / 2)

玺姚最后留下的,就只有采儿交给谭仟篱的一封信。

致阁主:

我是玺姚。

也是38101。

我出生于一个穷苦家庭,自小被拐到木偶堂。

母亲为救我而死,父亲不知所踪。

我对于童年几乎没有记忆,唯一的朋友就是在牢房里认识的楚云舒。

她跟我关在一个囚车里,后来又被分配进入了同一个牢房,一开始她似乎总是傻傻的,意识也并不总是很清醒,时常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幼时觉得她很有趣,就主动凑过去表示友好。

虽然她依然傻傻的,但是她对我很好,牢房伙食不好,她发现我饿了,就会把她自己的饭让给我,如果我拒绝,她就会尝试喂我。

最初牢房里面的生活不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大家都互相鼓励期待着有一天能获得自由。

后来我才知道,楚云舒是装傻的,她并不傻,她很聪明,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在楚家待下去,只是为了能活下来。

她生的不凡,却活的卑微。

但她却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后来,欧阳大人过来了,带走了一批人,也包括我,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并不害怕,只是舍不得楚云舒一个人。

我是欧阳大人的第一个成功的死傀。

是苏醒地最早的死傀,同样,也是唯一获得自由的死傀。

成为死傀后,就只是为了主人而活,做什么都是听从主人的意思。

残存在我的记忆里的除了欧阳大人,就是楚云舒。

我记得楚云舒对我的好,所以我希望可以有机会回报她。

一开始的死傀,只是侍女。

每天强制性地学习认字写字。

我做侍女做的很好,很听话,很受大人的喜爱。

我成为了欧阳大人的第一任试验记录者,每天的生活都很枯燥单调。

楚云舒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天气稍微凉了些她就咳嗽咳个不停,我实在看不下去,时常给她熬热汤送过去。

尽管我很想极力阻止,那一天还是来临了,欧阳大人把她纳入了试验品里,她被灌了很多药物,本来就很瘦的身体日渐消瘦,一日不如一日。

很明显,她只能是一个失败品,苟延残喘地活着。

但是欧阳大人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尽管也觉得她不可能成为跟我一样的死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让她离开试验房。

直到有一天,楚云舒中毒已深,命不久矣,他递给我一瓶鹤顶红,让我了结她的性命。

我下不去手,身为死傀的我居然有了自己的感情,有心跳有脉搏,能够脱离主人的命令有了渴望自己行动的意识认知。

但是我不能让欧阳大人发现这个秘密。

所以我只能装作毫无感情,忍着心里巨大的难过给楚云舒灌下毒药。

楚云舒最后走的很安详,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她其实很早就不抱什么希望,很早就放弃了自己,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最后对我说的只有两个字,“谢谢。”

木偶堂的本质,其实是多么残忍。

那一夜我一夜未眠,我在牢房里的时候见过无数人的死亡,在成为欧阳大人的侍女后见过很多人因为试验失败而不幸离开。

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难过,我知道即使我没有给她服下鹤顶红,楚云舒也没有几日的生命了。

但是我还是天真地觉得,如果没有木偶堂,如果欧阳大人没有把她当作试验品,也许,她还有那么一点机会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