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是保住了，但每一寸血肉，都将被打上属于她的，无法磨灭的烙印。
“师尊，我自己可以……”
顾剑辰试图挣扎。
他不喜欢这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哪怕对方是谢清寒。
“你可以什么？”
谢清寒打断了他。
她的意志，第一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冰冷的怒火。
“你可以把自己玩死？”
“还是可以拖着这副破烂身体，去跟一支‘清理部队’同归于尽？”
她的手，在他的后心，微微用力。
顾剑辰闷哼一声，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那不是攻击，而是警告。
他很清楚，只要她愿意，这股涌入他体内的力量，随时可以从最温顺的甘泉，变成足以将他神魂都彻底碾碎的磨盘。
“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躲起来，不符合你‘混沌乐子人’的剧本。”
谢清寒一针见血地戳穿了他那点小心思。
“顾剑辰，收起你那套无聊的表演欲。”
她的意志，像最锋利的刀，刮着他的灵魂。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谓的‘乐子’，只是愚蠢的自杀。”
“在恢复到足以掀翻棋盘之前，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当一个藏在阴沟里的‘BUG’。”
顾剑辰沉默了。
他靠在她怀里，感受着她的力量蛮横地冲刷着自己的四肢百骸。
他知道她是对的。
但他就是不爽。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准备上演最华丽戏剧的艺术家，却被导演告知，今天的戏份，是扮演一块路边的石头。
许久的沉默后。
他才闷闷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师尊，你凶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
那股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霸道力量，猛地一滞。
整个虚空，都安静了下来。
谢清寒揽着他的手臂，收紧了。
她低头，将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轻轻蹭了蹭。
那股冰冷的怒意，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我不是在凶你。”
她的意志，软化成一片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他的神魂。
“我只是……怕。”
怕。
这个字，从仙道至尊的意志中吐出，本身就是最恐怖的悖论。
顾剑辰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像一只终于收起爪子的坏猫。
“骗子。”
他嘟囔了一句。
“嗯。”
她应了一声。
“你就是想把我关起来。”
“嗯。”
她又应了一声，手臂将他抱得更紧。
“等我恢复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关起来。”
“好。”
她的意志里，带上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愉悦的笑意。
“我等着。”
【叮——】
【检测到师尊谢清寒产生剧烈情绪波动：后怕、心疼、占有欲、愉悦……】
【正在进行因果结算……】
【奖励：‘悖论之力’补充包（特大份）x1。】
【奖励：‘神魂道则’修复权限（一次性）。】
【新任务发布：‘垃圾场之王’。】
【任务目标：在‘宇宙坟场’中，建立一个完全属于你们的，不被任何程序定义的‘悖论领域’（家）。】
【任务奖励：？？？】
顾剑辰闭上眼，将系统提示彻底屏蔽。
他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些。
他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仿佛能将一切风暴都隔绝在外的拥抱。
不知过了多久。
谢清寒的力量，已经将他体内最危险的伤势暂时稳定住。
她松开他，捧起他的脸。
“准备好了吗？”
顾剑辰看着她那双映出自己苍白脸庞的眼眸。
他扯出一个虚弱，却依旧欠揍的笑容。
“师尊，你是指……准备好去当破烂王了吗？”
谢清寒没有回答。
她只是低头，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冰冷的，带着神金气息的吻。
下一瞬，她的仙道神光，包裹住两人。
光芒一闪。
他们从原地消失，化作一道无法被追踪的流光，投入了那片代表着终结与混乱的，无尽黑暗的宇宙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