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她的霜天剑了。
那是……戮仙。
是那道被她亲手封印在剑里，本该永世不得超生，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上古杀神的残魂。
它，活了。
而且，还跟她的宝贝徒弟，绑定了。
顾剑辰动了。
没有起手式，没有灵力运转的迹象。
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身影却像一道血色的闪电，在空中拉出一条长长的，断断续续的残影。
《逐云步》。
昆仑仙宗的入门基础身法，跟广播体操一个级别。
此刻在戮仙剑意的加持下，却快得超越了在场所有人的理解。
那不叫快。
那叫瞬移。
是网络延迟高到一定程度，人物直接从A点闪现到B点的那种瞬移。
胖大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却连顾剑辰的影子都没抓住。
“小心！”百兽门主发出了一声怒吼。
晚了。
顾剑辰的第一个目标，不是叫得最响的胖大海，也不是骚话最多的合欢宗长老。
而是那个之前被谢清寒的“霜天血葬”炸得最惨，此刻气息最不稳的黑山老魔。
先从最菜的那个开始删。
不，在顾剑辰此刻的意识里，这不叫挑软柿子捏。
这叫，从最脆弱的地方开始，把敌人一点点拆开，让他们在无尽的恐惧中，好好品尝一下什么叫绝望。
“你找死！”
黑山老魔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个鬼影子居然敢第一个来找自己。
他手忙脚乱地把那面由九十九个婴儿头骨炼成的骨盾横在胸前，盾牌上黑气滚滚，无数冤魂在里面哭嚎。
这件法宝，是他吃饭的家伙，防御力惊人，曾经硬接过化神中期高手的全力一击，屁事没有。
然而，顾剑辰根本没看那面盾。
他手里的血色长剑，就那么简简单单地，往前一刺。
血色的剑光，像一缕轻烟。
它没有撞上骨盾。
它直接穿了过去。
就像穿过一层空气，穿过一个投影。
无视了物理防御。
无视了灵力护盾。
直接刺进了骨盾后面，黑山老魔那张写满惊骇的脸。
不，是刺进了他的神魂！
“啊——！”
一声根本不像人能发出的惨叫，响彻山谷。
那声音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灵魂被活生生撕开，连带着祖宗十八代的记忆都被格式化的，极致的恐惧。
黑山老魔的右臂，从肩膀处断开，掉在地上，瞬间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
更吓人的是，他整个人像被戳破的气球，修为以雪崩一样的速度疯狂下跌。
他的脸上，一道清晰的血色剑痕，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
那剑痕里，没有流血，只有一缕缕黑色的雾气往外冒。
那是他正在漏气的神魂！
一剑。
就他妈一剑。
一个在修真界横行霸道几百年的化神初期老魔头，被一个连肉身都没有的灵魂碎片，给废了。
全场死寂。
风停了。
胖大海他们砸出去的法宝，停在半空中，然后“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光都灭了。
所有人都跟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同一个词。
WTF。
一个残魂，用着最基础的广播体操，一剑废了一个化神。
这不是越级挑战。
这是践踏。
这是对整个修真界，从古至今，所有修炼体系和战斗逻辑的，公然践踏。
“妖……妖怪啊……”
钱三躲在最后面，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裤裆处，一片滚烫的湿热。
他终于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