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妹,你说朕该怎么办?征粮是一定要征的,不然前线的将士就要饿着肚子,四十万军队,一旦有哗变,后果不可估量,如果增加秋季的赋税,真怕是要失了民心的!”端木玦的确是左右为难,想来说皇帝好做,可是真的好做吗?锦衣玉食不假,可是在百姓和群臣之间来回的拉锯,不管偏颇了任何一方都要生出大乱,国家有难,百姓赋税不长,官员和富贾不断地被压取利益,得到的也只能是背叛,若是纵容官员和富贾,只压榨百姓,得到的依旧是揭竿而起。
“皇上先别忧愁,臣妾倒是有些糊涂了,西北不是已经听了战事,为何如今又起干戈?”慕容霓裳记得沈若仪说,西夏国如今是蒙古的王妃舒呼兰公主摄政,内部动**,为何还会起兵犯境。
“是和蒙古人!”端木玦盘腿时间长了,不免觉得难受,起身说道:“西夏内部有政变,蒙古人摄政西夏国内部事宜,虽然朕不知道李成浩这个小皇帝是不是会臣服于我龙止国,但是蒙古人一定不安好心你,唇亡齿寒的道理不能忽视,所以朕决定以戍边为名义,将西夏中舒呼兰公主一党出去,将蒙古人赶出西夏!”
端木玦的目光的确是深远的,这样一来,沈若仪的心事倒也是得以解决了,慕容霓裳起身说道:“皇上这一仗既然要打,就一定要打赢!不然会损我龙止国的威仪。至于赋税与粮草之事,臣妾倒是觉得陛下可以两计并行!”
“皇后的意思是,先用国库的富裕饷银用来征粮,如果银两不够,再进行提高赋税?”
慕容霓裳点点头说道:“陛下,您可还记得当年刘备战败,被曹操追赶的居无定所,千名难民自愿随着刘备一路逃亡,可见如果明主蒙难,百姓自会愿意同甘共苦,陛下连降赋税三年,百姓无不赞颂,如今国家有难,不要低估了百姓的追随皇上的心意!”
慕容霓裳见端木玦面露肯定之色,便继续说道:“只要陛下,不论官绅富贾还是平民百姓,都一视同仁,毫不偏颇,臣妾相信,陛下的天下定会越坐越稳。不过是与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西夏公主作战,又有何惧!”
端木玦知道慕容霓裳文笔了得,中书省数位文官拟出几道檄文,端木玦都觉得不合适,于是便想到让慕容霓裳拟一道檄文,“这是西夏来的结盟书,朕看了程昱递过来的几道回信都觉得气势不够,所以就劳烦皇后,代笔写一道回信!”端木玦从袖口中拿出一份明黄色绢帛的书信交与慕容霓裳。
慕容霓裳轻展开这道来自西夏的可笑的、无耻的结盟书,仔细阅览,只见上面用党项文和汉文双语撰写道:“西夏,洪武之国,岂可掌握于稚子寡妇之手,今我血统尊贵舒呼兰公主携蒙古王子一统西夏,上承天意,下顺民意,国内拥护一片,现西夏寥寥乱臣贼子藏匿于龙止国,还请贵邦返遣之,西夏舒呼兰公主愿与皇帝结为永世友好的盟约,互不侵犯,共享昌盛!”
“好一封不要脸的书信!”慕容霓裳折上绢帛冷哼了一声,“看来这个舒呼兰公主是害怕流落在龙止国的臧步泰对她构成威胁,所以才会假意友好,想要诛杀臧步泰以绝后患,好狠毒的女子!”
慕容霓裳稍事片刻,自己研墨,然后提笔在纸上写道:“吾龙止泱泱大国,君主天启,万民拥护,岂可与竖子乱臣为伍,小人女子共行,吾朝陛下,乃元帝四代孙,端木一族龙脉,大义坦坦,统领一方,乃至高无上之大皇帝,然则公主则为庶妃所产庶女,位份地下,舔然无德行,今谋朝篡位,勾结异族为卖国贼之流,我朝天子秉承大意,承天之命,起兵讨之!勿复再云!”
慕容霓裳向来写自己的蝇头小楷,如今这一纸回书竟用了端木玦的字迹,大气磅礴,端木玦阅后点头说道:“的确要比文官写的尤其是,稍一润色便可送过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霓裳还以为是哪里不对。
“只是皇后何时将朕的字迹练得如此的出神入化的?”
端木玦这样一问,慕容霓裳没有意想中的脸红害羞,而是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好像……上辈子臣妾就会!”
见她似乎又有些别的心思,端木玦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永远猜不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干脆也就不猜了,“冬妹,你可还记得沈义澜身边的那个女子?好像是罗康年的妹妹,叫做罗康雪。”
慕容霓裳自然知道端木玦说的是沈若仪,可是自己曾与沈若仪的关系却不能被端木玦觉察出来,于是说道:“臣妾记得有这么个人,她不是住在将军府中?皇上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朕密见臧步泰的时候她也在!似乎他已经是臧步泰的夫人了,只是当初她寄居在将军府,可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慕容霓裳见端木玦对沈若仪心生怀疑不免暗暗地骂了一句‘糊涂’,不知道这个不小心会给沈义澜带去多少的麻烦,若是端木玦怀疑沈若仪是细作,那沈义澜岂不是犯了通敌的大罪,尤其是要与西夏开战了,也不知道是否会调起端木玦疑心。
慕容霓裳知道此事马虎不得,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连忙说道:“皇上,沈将军是陛下心腹之臣,多年驻扎在外,从未起过二心,历任监军督察对沈将军无不是称赞之词,至于这个罗康雪是如何与臧步泰相识的,恐怕不能果断的下决定,不如此事从长计议,好好地推敲一番,不能轻易地令谁蒙冤才好!”
端木玦看出来慕容霓裳有心的为沈义澜说话,却并未怀疑沈义澜与慕容霓裳有何交情,而是以为慕容霓裳怕自己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内部自乱,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沈义澜的为人这么多年,端木玦还是有把握的。
“皇上,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慕容霓裳见端木玦略有所思的样子连忙打断了他的思路,想得越多怀疑的越多,让一个疑心重的人不去思考,他也就不会去怀疑了。
“臣妾吩咐轻雪打些热水来让您烫烫脚吧,也解解乏!”慕容霓裳体贴地说道,随即吩咐轻雪打些热水来,亲自挽了袖子为端木玦洗脚。
……
“启禀贵人,皇上今晚还是宿在了承乾宫!”宫女巧菊按照荣贵人的吩咐出去打听皇上今晚宿在哪里,不出意料的又是承乾宫,虽然巧菊害怕荣贵人生气拿自己遭殃,可是她还是得如实的回禀。
“果然是狐狸精,也不知道是不是会什么妖法,不然皇上怎么就那么喜欢她!”荣华看着镜中的自己,年轻漂亮不输给慕容皇后,她的那股子新鲜劲儿早已经没了,可皇上就是喜欢宿在承乾宫,荣华百思不得其解。
“巧菊,你说慕容皇后有那么漂亮吗?”荣华想听听别人说慕容皇后的坏话,所以有意的问道。
“这……奴婢眼拙,看不好,不过奴婢知道贵人是貌若天仙,就连太后都说,这宫里头新入宫的小主里,就数贵人和许常侍长得最好看!”
“许常侍那种低贱的人,也配跟我比!”荣华自诩是世家嫡女,所以最是看不上那些庶出的女子来,觉得她们身份地位,还有就是许常侍地位低下,家中不过是个江南的富户,若不是仗着一张脸蛋儿,她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
“是,贵人身份高贵,岂是那许常侍能比得了的!”巧菊自从上回吃了亏就愈发的机灵,紧怕自己再在荣贵人这里吃了亏。
“哎!可惜,皇上不知道被施了什么魔了,就是喜欢那个老女人,都多久没来浅露阁了,今天晚上本来是想请了皇上到福寿宫用晚膳,也能趁机见一面皇上,只可惜皇上脸面儿都没露直接去了承乾宫!”荣华用梳子一点一点的梳着自己的长发暗暗地想到。
“巧菊,太后说明天早朝后皇上就会去福寿宫的吧?”荣华已经问了三遍了,巧菊却还是点头答道:“回贵人的话,的确如此!”
“那还不将最好看的那件衣裳准备出来,还有首饰珠玉,明天可是要去见陛下的!”荣华恨不得现在就是第二天,能够早早的见到皇上,这样一来她就能够用自己绰约的风姿迷倒皇上,重获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