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这捡空壳坏籽的事真是个细致活,临春倒不是十分耐烦做,有人帮忙,人家还大大方方的,她更加不会扭扭捏捏。
两个人就各领了一张桌子,在这春日下午的暖阳里,慢慢翻拣起来。
临春看着日头,算着时辰,有了温颂帮忙,还有温故知新之后的小虎子还有洗完了碗筷的董氏,四个人齐心协力,倒是将加起来整二十斤的花生瓜子都捡拾干净了。
等翻晒了一个时辰之后,临春又要洗瓜子。
别说温颂小虎子了,就是董氏都闹不明白,临春这到底要干嘛?
“这不才刚晒干了的吗?怎么又要用水洗了?”董氏不解。
临春笑道:“我这不是瞎琢磨吗?咱们煮这大鱼大肉的,下锅前不得腌制一会儿?我想试试看,把这生瓜子也腌一腌,看能不能更入味?”
还有腌瓜子的说法?
董氏的下巴都快落到了地上,有些犹豫地看看临春,咬了咬牙还是劝临春,“虽然这瓜子花生的不值几个钱,可到底也是能填肚子的东西,糟蹋了未免可惜。我虽然不会什么新鲜法子来炒瓜子花生的,可人家怎么炒的我也会。临春啊,你要是相信舅母,不如就让舅母替你来炒吧?”
本来还真信了临春说的什么新法子,可如今这架势还什么腌瓜子的……董氏心里不免有了些怀疑,只当临春到底还小,为了赚钱什么法子都想得出。
想起方寡妇还有林婆子与她闲谈时,曾说过从前家中苦难,难免对临春又多了两分疼惜。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若不是石贵死的早,何至于这丁点大的孩子要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挣钱?
越发心疼起临春来,真在心里拿临春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了。
就是温颂也不由心底好笑,只觉这石姑娘真是胆子大什么法子都能想,这样一想不知从哪里又觉出临春又有三分可爱,不由地又想帮帮人家了。
听董氏说完,温颂这才开口道:“我家里倒是有人惯会做这些小吃零嘴的,石姑娘你要是不着急,我写封信回去让人问问那人是怎么炒瓜子花生的……自然应该与杂货铺里卖的不同,到时候你就按着那人的法子来做吧。”
侯府里头分大厨房和小厨房,这惯会做小吃零嘴的人便是他母亲身边伺候的一位嫲嫲,是他母亲从他外祖家带来的,与小吃零嘴上很有几道秘方。
董氏正是无比信任温颂的时候,闻言连忙喜上眉梢摇了摇临春的肩膀,“小道长真是热心人!”
又让临春干脆别急着炒了,再等几日等温颂的信儿与方子。
临春倒不是不信温颂,只是人家有不等于自己有,自己有才是真的有。
她是真的会炒瓜子,但她也能理解董氏生怕自个糟蹋东西的好心和温颂寻人要方子的好意。
抿嘴一笑,临春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虽还有些面黄肌瘦,却有了几分清秀。
“舅母、温颂,从前也没有人做出过青团来。不过是野外生长的野草,挖了给猪吃猪都不愿意吃,可我却琢磨着做了青团出来,不光好吃还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