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次他中了毒的事,母亲不知流了多少眼泪,那样爱打扮保养的人鬓角不知不觉也爬上了白发,温颂的心又渐渐坚硬。
若因为他的不争和软弱,损了自个的性命是小,却要害的母亲伤心,他才是真不孝。
权利和银钱,的确空虚。
可若是没有了这两样东西,堂堂男子汉,却怕是连个立足之地也没了。
温颂眼中清明,心底坚定。
他得做点事,做点实事,做点脚踏实地的实事。
不仅要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为百姓为黎民做点什么。
温颂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了明光道长语重心长的话语,“圣上久处高位,虽有体恤黎民百姓之心,却不能切身感受黎民之苦。而庙堂之上,波诡云谲,官官相护争权夺利,又有几人真正能替黎民百姓说句公道话?”
还记得当时他反问了一句,“既然道长您有救苦救难的心肠,为什么却要远离宫中?”
明光道长只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救得了人救不了心”。
心吗?
明光道长不能,他就能了吗?
温颂明白前路艰难,可他虽生性淡薄,却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既已经被触动了心肠,那便坚定的走下去吧。
董氏和临春不知道温颂的思绪已经飘去了十万八千里远,只顾着两个一块高兴了。
临春也是替董氏开心,她知道了这新鲜花样子的珍贵,对董氏这样子喜爱女红的更是意味着什么。
当下,朗声朝温颂问道:“温颂,这画花样子可需要些什么东西?笔墨纸砚,你看有什么需要,你说了家里若是没有,我也好去置办。”
温颂想的再多,也不过在电光火石的刹那间,被临春一喊,飘远了的思绪又回来了。
定了定神,温颂又摇了摇头,“若是董婶子不着急的话,这花样子就等我晚上回平安观的时候画好了明天再带过来给您,这样子也不必特意准备什么了。”
温颂这样大方可亲,董氏已经感激的不得了了,又怎么会着急?
闻言连忙摇手道:“不着急,不着急!小道长您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就都行!”
说完了,又一个劲地朝温颂道谢,她太热情客气了倒是把温颂闹得脸红。
最后还是临春劝住了董氏,“既然是跟着明光道长修行的,自然也是学了明光道长的慈悲心肠,咱们心里记住他们的恩情就好……日后舅母有了空闲时候,不妨给人家做双鞋也好。”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董氏,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她擅于刺绣,女红上更不会差了,做双鞋的事,对她而言简单极了。
当下,董氏便拿定了主意,一定要给温颂做双鞋聊表谢意。
不说董氏心里打算,这边说定画花样子的事,董氏千恩万谢之后又继续去洗碗,而临春也继续一粒一粒地捡着瘪壳坏籽的瓜子花生,温颂闲着没事做,竟大大方方地走到临春身边,说要帮临春一块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