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赃俱获,又是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
你说你小子好端端的没事跑到码头上来闹,还敢说自个无辜?
这都罢了,还一口一声地叫他“姐夫”
再看看拿着戏唏目光看着他的众人,方舵主一时间差点心中生恼,自个就想活劈了李三这畜生。
他花了这么多年做了多少水磨工夫才竖立起的威信,不能毁在李三这畜生身上。
只在一瞬间,方舵主便下了决定。
说他是大公无私也好,说他铁面无情也罢,方舵主又突然觉得这桩事既是危机也是机遇,端看他如何处理。
心里纷纷杂杂地想了这许多,看似多,实则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方舵主冷冷开口,“既然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姐夫,便把今天的事全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李三瞅着方舵主看他的眼里一点温度也没有,知晓要糟,唯一还能依仗的便是他的姐姐。
“姐夫,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我就是……您就看在我姐的份上……”
其实漕帮规矩,在漕帮管辖的地方,可以闹事,但你一闹事就要承担漕帮的怒火。
所谓老虎屁股摸不得,他李三既然摸了老虎屁股,就要承担老虎的怒气。
原先的李三全是被人挑拨了,一肚子火气完全没想到这事,还想得挺美,闹完了事拍屁股走人,只要没抓个现行,打死他都不会承认。
这会子清醒了,自然后怕起来,连自个原先只是打算来闹一闹事的话都说不出口,只一个劲地央求还拿了他姐说话。
却不知,方舵主已经恨毒了他。
这么点裙带关系,平常倒是不伤风雅,如今可不是实打实在众人面前打他脸?
且李三不肯说实话,临春又不是个死的。
方寡妇磕到头了,被她拿衣襟硬堵住了血,可人还昏迷着人事不知,也不知究竟是好还是歹。
临春心焦得很,她恨不得立时就回家去,好找明光道长来救方寡妇,没空在这听这什么“姐夫小舅子”的纠缠。
“这人就是纯心来闹事的!”
临春站起来说话,快刀斩乱麻,“我们安安分分做生意,既没有坑蒙拐骗也没有欺客宰客,相信光顾过我家食摊的客人都是能作证的。这人上来就打打砸砸,我们与他素不相识,自然便是他刻意来闹事。”
“打砸我家的摊子也就罢了,偏他踢伤了我娘,如今我娘昏迷不醒,是好是歹谁也不知道。”
临春胸前的衣襟,还有一双手上都是方寡妇的血,血红血红的刺人眼睛,一张脸被这刺目的血色一映越发显得苍白,偏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王大哥,还有这位……”
临春不知道方舵主是谁,可看王大牛在他身边都不敢多话的样子,再说这人又是跟着去请人的小虎子一并来的,猜怕同样也是漕帮的人,看身份怕还是个管事的。
确实是临春派小虎子去叫的人,当时李三几个人一动手,她便知道凭她们一家几个妇人、小孩的,这事无法善了。
既然她家食摊开在这码头上,又交了昂贵的租金给漕帮,那漕帮就义务来处理这事。
所以,她趁人不注意,偷偷让小虎子去找王大牛。
这才是王大牛和方舵主来得十分及时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