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
北月侯府的马车停了下来,花兮掀开帘子看着不远处准备启程的车马。
她下了马车,朝那车马而去。
“花兮姐……”
倪瓜水泪眼滂沱。
说实话,她有一阵子是恨过花兮的,恨她无情无义,丢下她的哥哥去了侯府,可那恨也不过是短暂的,等她想明白了,自然也懂得了花兮的苦衷与不易。
还记得当初自己还与她使过性子,说起来自己也确实太不体谅花兮了。也不怪她与战府的小姐越来越亲近,与自己却越来越生疏了。
花兮手里拿着两袋包袱,走了过来拉住倪瓜水的手道:
“新帝的旨中不过是远派你哥哥到三千里外的北地就任,你个姑娘家,干嘛非要跟着去,北地苦寒,你哪里受得了那种苦啊。”
“可是如今这世上,阿哥也只有我这个血亲了,我哪能自己在富庶繁华地享乐,独留阿哥一人在苦寒之地受罪啊。”
花兮叹了口气:“你哥哥虽有罪,但当今圣人是明事理的,你应该是知道的呀,等你哥哥过去了,环境虽难适应,但经过上头的打点,总不会让他受苦的。况且你哥哥的事是朝堂上的事,也没有什么是非对错,都是各为其主,想必侯爷不会再追究的。”
倪瓜水低下头:“话虽这么说,可侯爷差点因为我阿哥而险些丢了性命,这京都城我也难再待下去了。”
“你……”
花兮还要劝慰,却听到身后有快马疾驰而来。
二人转身看去,却是宫里来的人。
马上的人扬着手,高声喊道:“倪姑娘请留步,圣人有口谕!倪姑娘请留步,圣人有口谕!”
倪瓜水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花兮,花兮也是不解地看向来人。
“怎么,这么快新君就后悔了?”倪瓜水紧张道。
花兮安慰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想必还有其他要事。”
二人说着话,那马便到了她们面前。
侍卫拉紧缰绳,马儿堪堪站定,上头传旨的太监就一骨碌地滚了下来。
“公公小心!”
太太监忙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大喘着气,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好在终于赶上了。”
此时倪瓜山听到动静,也从马车里出来了。
他掀开帘子,先看到的是花兮,盯了一会,又连忙把目光移开了。
自从那日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比陌生人还生疏了,花兮看不懂她,他也想不通花兮了。
那传旨太监敛了神情,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传圣人口谕,众人皆跪下听旨!”
听见这话,包括花兮在内所有人皆跪了下来。
“朕着人重审倪花村一案,已经水落石出,乃罪臣安莫京所为,如今他已正法。为抚恤受害家属,特命倪家小姐进宫面圣,接受赏赐再行安置。”
倪瓜水猛然抬起头,满脸惊讶,她偷偷拉了拉花兮的衣摆问道:“花兮姐,漠如煜这是什么意思?”
花兮低声道:“瓜水,你先别急,他定没有恶意。”说完示意她注意言行,毕竟那传旨的公公还看着她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