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那日,侯府一早便来接人了。
侯府的下人都有眼力劲,这花兮姑娘可是侯府老太君面前的红人,轻易得罪不得,说话也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
“两位小姐上车慢点,小心扭了脚。”
“我阿哥呢?”
“瓜水小姐放心,倪公子在后头那辆马车上呢。”
“老太君也太客气了些,竟还派了两辆马车。”
“那也是因为疼爱你们。两位小姐坐好了没?咱们出发了。”
倪瓜水坐在马车里头,无比地兴奋,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北月侯府。
今日起床,她们二人特地打扮了一番。毕竟是北月侯府,免得穿着不得体被人笑话了去。
倪瓜水穿了新制的一身藕荷色连襟裙,脖子前是雪白的狐狸毛领,毛茸茸的,十分惹人怜爱。花兮则是素淡得多,一身水蓝设对襟袄裙,加了件月白色大氅,即素雅又不失贵气。
花兮之所以答应来侯府赴宴,除了有老太君的这层关系外,其次还是想给倪瓜山今后的仕途铺路。若能得侯府一臂之力,那今后的路要顺得多。即便只是露个脸,官场上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说话见面必定会客客气气的。
很快便到了北月侯府。
侯府门外,大红灯笼高悬,欢乐又喜庆。
府中的年味可比老宅那便浓厚了许多。
路过的丫鬟奴婢都福身说着吉祥话,来人便端来果子茶点随意取用。
今日来侯府的客人不算多,都是族中最亲的亲眷,譬如与侯府已故老将军一母同胞的嫡枝兄弟,战天成的亲叔叔。
这都是家族中传下的规矩,兄弟分家后,上元家宴都是在嫡长子府中一起过的,因为这晚开宴前,大家都得先去侯府祠堂先拜一拜先人。
家宴上,男子一桌,女眷一桌,因为都是一家人,中间并不隔帘子。
老太君坐在上首,是这个家族中辈分最大的人了。
接下来是侯府老夫人,其次是战府的老夫人,然后才是孙媳辈,曾孙辈。小妾都站在一旁伺候,不可落座。
像花兮和倪瓜水这样的客人,被安排挨着战府家的三小姐战雪梅坐,战雪梅右手边是她的二姐战如梅。
战二老爷战明远是已故战老将军战明辉一母同胞的弟弟,虽然年纪比战明辉小了六岁,可比他更早抱上了孙子,孙子刚会走路,牙牙学语,今日也带了过来。
见到小娃,老太君笑的合不拢嘴:“啥时候我们家成儿也能让我抱上曾孙子呦。”
“老太君,以侯爷的魅力,您还愁没曾孙子抱嘛?”战如梅半开玩笑道。
却传来旁桌人调笑:“如梅妹妹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听说媒婆踏破了门槛,也没一个满意的?眼光这么高,难道看上了哪个皇亲贵胄了不成。”
“阿哥!”似被人戳中心事一般,战如梅羞恼地回瞪了侯府二公子战天与一眼,再不敢说话,低头自顾吃起菜来。
战雪梅转头好奇地问花兮:“你就是她们口中的女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