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领命都下去安排事宜,花兮看着紧闭双眼躺在**的邹兰翠,忍不住又握紧了她的手。
“邹伯母,能与倪大伯在天上团聚,这回你可高兴了。你说你傻不傻,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也不知道享福,真是个劳碌命。”
说着说着,泪水又模糊了视线。
“伯母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瓜水,一定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再亲自送她出嫁,绝不辜负你所托。”
倪瓜山很快就闻讯从书院赶了回来。
花兮屁股挨了棍,又受了刺激,还未休整便要操劳邹兰翠的身后事,此时见到倪瓜山,已难强撑,顿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耳畔是倪瓜山的惊呼声:“花兮!”
邹兰翠的出殡日是在三日后。
夫妻生同床,死同穴,夫妇合葬是雪漠国的传统。
邹兰翠的尸身被送回了倪花村,与倪中景和葬。
花兮的伤没好,倪瓜山本不想让她舟车劳顿,可她执意要送邹兰翠最后一程,也就一同回了倪花村。
侯府也派了人前来相送,还给了倪瓜山一笔银子,修了个大墓,以彰侯府知恩图报的恩德。
侯府亲自派人悼念一个庶民,这在外人看来是天大的面子。即便是七日后,倪瓜山丧假结束回了玖翰书院,众同窗对其皆是刮目相看。
时间很快就到腊月里,天寒地冻。
这日,花兮在院子里晒日头,她萌生了一个想法。
“瓜水,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在京都城里头谋一份差事,才能算真正站稳了脚跟。这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以后瓜山哥中了进士,报喜的人总不能来这侯府旧宅吧。”
“花兮姐,你想的是不错。可是你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做什么?”
花兮拿起一颗冬枣放进嘴里,囫囵道:“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可不是。”
“花兮姐,你怎么还有心思说笑,你都没听见左房右邻的怎么说我们的。”
“怎么说的?”
“隔壁那个翰林府家的说咱们是侯爷养在别苑的外室;还有后巷的那个林府的丫头,还说……”
“还说什么?”
“说你我相貌丑陋,必定有啥妖术,否则怎么能得侯爷另眼相待。”
花兮又往嘴里扔了一颗瓜子仁:“她说的也没错啊,按照我的样貌,在京都城中算是样貌丑陋了。不过你的姿色好歹也算过得去,她们这么说肯定就是嫉妒。”
“你说侯爷在忙什么呢,自我阿娘头七时他来看了一回,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好歹老太君还派了人给我们送了两回东西呢。”
花兮挑眉,睨向倪瓜水:“合着你弯弯绕绕的,是打听战天成的事呢。我说,他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你被林元霜抓进府的那一日,没瞧见那一屋子的女人嘛,你要是进了侯府,估计被那群女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我答应你娘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等明年瓜山哥中了会试,有了一官半职,就替你定门亲事。”
一想起那日的画面,倪瓜水忍不住冻得瑟缩了一下。
“花兮姐你胡说什么呀,我不过是觉得我们无名无分地住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的,总是心里不舒服。”
她将手中一把瓜子放下,拍了拍手,道:“你这话就说对了,咱们明日就上街转转,找份差事,攒点银子,好另立门户。”
第二日,花兮带着倪瓜水在京都城里转了一圈,发现街上以酒楼茶坊居多,除此之外就是衣料店和首饰店。这些她们毫无涉及,也就走马观花看了个热闹。而且那些铺子的租金高的吓人,根本不是她们能承受的。
忽然看到前面人头攒动,路上的行人都往那个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