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花兮脑海里过。
那一具具焦黑的尸体,那一处处断壁残垣,所见之处无不触目惊心。
她又做了噩梦,梦里火光四起,热焰扑面而来,带着人痛苦凄烈的惨叫声,就在她要被火舌吞没之时,突然一股巨浪扑面而来,将她席卷而去,在水中挣扎,即将窒息。一瞬间,冰火两重天,折磨得她痛苦挣扎。
砰砰砰。
“不要!”一声尖叫,她从梦魇中醒来,背后冷汗淋漓,大口地喘着气。
此刻有人在敲门,声音急促。
“谁啊?”花兮下床点燃桌上的油灯。
“花兮姐,是我,我阿娘发高烧了。”
花兮拿着火折子的手一顿,立马跑去开了门。
“怎么回事?”
门外是倪瓜水,面容焦急,急得微喘。
“我也不知道,夜里她就开始说胡话,我一摸额头,滚烫滚烫,都能将人给烫熟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倪瓜水庆幸今晚她放心不下,提出与阿娘同一屋。别看今日阿娘已经好多了,可阿爹的去世对她打击太大,她这般反倒显得反常,估计是靠着一口气吊着,这口气一旦卸了,病来如山倒,将她给压垮了。
花兮会医术,而且还医术高强,这倪瓜水是知道的,所以她没惊动旁人,第一个来敲花兮的门。
花兮二话没说,捞起一件外衣就跟倪瓜水走:“快,带我去瞧瞧。”
邹兰翠此时已经烧的不省人事,怎么推她都没反应。
“伯母?伯母你醒醒?”
“我试过了,她根本没反应,方才还说着胡话,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倪瓜水这一刻怕急了,眼泪在眼里打转,她已经没爹了,再不能没了娘。
花兮翻了翻邹兰翠的眼皮,又探了她的鼻息,最后认真地把了脉。
“你阿娘伤心过度,急火攻心,内有郁结。此刻退烧最是要紧,我得马上替她扎针放血。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那我能做什么?”邹兰翠情况紧急,倪瓜水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你去打些凉水给她抹额,然后再替她按脊。”说着花兮将邹兰翠侧翻过来,对着她脊背一寸寸往下按捏:“这里是脊穴,按压推拿能去热,你替她捏着,我去准备东西。”
“好。”倪瓜水连连点头。
花兮走后,倪瓜水不敢怠慢,不断地替邹兰翠换上浸了冷水的帕子,一刻不停地按捏着她的脊背骨。
不一会儿,花兮便拿着一个药匣子进来就。
“好在漠大夫住过这儿,东西都齐全。”
“漠大夫?”倪瓜水一脸茫然,她好像从没听过什么漠大夫。
“哦,我忘了,你没见过漠大夫,他是战天成的朋友,人不错,过几日你看到就知道了。”虽然花兮觉得他与战天成乃一丘之貉,不过比起阴冷的战天成,还是漠如煜好说话些。
“不说了,赶紧替你娘扎针吧,这急火攻心可大可小,严重的可是有后遗症的。”
“好。”倪瓜水忙让开身子,候在一边。她什么事也不会做,就尽量别给花兮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