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门口的管事递了拜帖,对方恭敬地对他揖了一礼,便进去了。
裴府的主厅堂以及外头的院子比卢府大了一倍不止,单单一个满月宴,就摆了不下八十桌。
来的什么人都有,但都是要么有权的,要么有钱的,同倪瓜山这般的白身极少,看他们的穿做打扮便能知道。
有侍者引他们入了席。
厅堂里头放着主桌,裴州府及贵客被安排在那里,厅堂对出来的院子里也布满了席位,按照身份高低离主桌由近及远排布。
倪瓜山他们的座位在院子里,是一个远离中心的一个角落。若裴州府不出来敬酒,他们根本看不到他。
不过花兮喜欢这样的安排,最好是没人注意到他们,等他们默默吃完了席,就立马开溜,免得招惹什么麻烦。
同一桌的人都是生面孔,听他们的谈话里,可以听得出,有些是裴州府的门生,有些是门客。
“哎,听说裴家二公子收的那个卢氏小妾,姿色不俗啊。”有一人低声说着这几日的大新闻。
“那是当然,毕竟是知县的女儿,也算是大家闺秀,竟被裴老二给糟蹋了,真是。”说话的人啧啧了两声,表示惋惜。
倪瓜山听见这话,手上筷子一顿。
他脑海里又想起那晚的情形。卢荳儿毫不掩饰地向他表达爱慕之情,虽然这种行为对于官家小姐来说确实孟浪了些,可毕竟是被娇生惯养的,性子娇纵了些,说起来让人有些不耻,其实也没犯什么滔天大罪。
况且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他咳了咳瞧声提醒道:“裴家长孙的满月宴上,提此事并不合事宜。”
随后他特地看了看来往的侍从和婢女,在主人家的宴请上议论主人家的内宅之事,确实是不妥,若被哪个下人听了去,传到裴州府的耳朵里,虽不是什么大罪,可落个坏印象就不好了。
同桌几人一听,边闭了嘴。
花兮借着替倪瓜山倒酒的功夫,在他耳边耳语:“怎么,你竟为她说话了?”
“没有,不过是不想惹人注意而已。”倪瓜山解释道。
“哦。”花兮听此话,也没再说什么。
宴席过了大半,裴州府也没注意到他这边,裴家大公子也只在厅堂忙着招待贵宾,二公子裴怀正也没在席间出现过。
花兮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了些,难道真是她想多了?这场宴席不过是裴州府宴请有学识之士,顺带就宴请倪瓜山了?她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和倪瓜山同一桌吃饭的,也非什么显贵,和他一样白身一个。许是为了这满月酒人多气派也说不定。
觥筹交错间,有一侍从突然来到倪瓜山身边,躬身道:“公子,我们主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