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尧一放手,私生子如老鼠一般窜走,到了门口,却又回头,虚张声势地来一句:“有种,你给我等着!”说完,一溜烟跑了,完全忘了他妈还被人扣着。
方致尧一个眼色,两名安保放下胖妇人。
大势已去,她一个妇人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只得灰溜溜离去。
颇具威严的老爷子不负众望,一挥拐杖,刚才还围成一圈,看热闹看得正起劲的亲戚们,瞬间散开,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闹剧到这里才算结束,方致尧眨眨眼睛,向苏菀讨功劳,却被一旁的苏萱打趣道:“拜托,两位,这里葬礼,注意下气氛,不要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苏菀很尴尬,本来还想同他说几句真心话,却只能板着脸不说话。
方致尧倒也识趣,走到外祖母旁边立着,做跟班。
外祖母诚心诚意地说道:“致尧,今天多亏有你。”
“都是我应该做的。”长辈面前,他姿态放得很低,这也是他的精明老道之处。
千万别小看在长辈面前,俯首做低的老土做法,它很能打动人心,这一刻,不仅仅是外祖母,就连苏母都摒弃了成见,恨不得立刻将苏菀许配给方致尧。
外祖父胸襟开阔,为人磊落,教学幽默风趣,很受学生欢迎,当天的葬礼,来了不少千里迢迢赶来,面有戚色的陌生人,不多时,灵堂里里外外,黑压压的都是人。
哀乐响起,耳畔是“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的声音,气氛格外沉重,外祖母悲痛欲绝,哭得需要人搀扶才行。此情此景,无一人不默默催泪。
哭是一件相当消耗体力的事情,从墓园回来,众人累到极致,各自回房间休息。
翌日,初春的阳光依然灿烂,称职的保姆做好早点,逐个敲门,唤众人起床吃早餐。
等苏菀挣扎着起床,洗漱好下楼,却发现外祖母,苏母,苏萱,就连方致尧都坐在餐桌前,若无其事地吃早餐。
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过去的事情,就当它过去,活着的人总要放下过往,迎接新的一天。
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眼泪从脸上消失,却化成暗涌流进了心底。
饭后,方致尧凝视着苏菀:“不要闷闷不乐。”
苏菀嘴硬:“那有?我一向这样,没太多情绪。”
“以前,你喜欢说说笑笑,吵吵闹闹。”
“不可能一辈子那么幼稚。”
“我喜欢你幼稚的样子。”
“抱歉,以后我都要走成熟路线。”
方致尧嘴巴很甜:“我也喜欢你成熟的样子。”
苏菀转移话题,“你怎么一直在花都呆着?这么闲,公司没事?”
“我每天都有抽3到4个小时处理公务,倒是你,把事情都推给周思源,打算当甩手掌柜?”方致尧看着她笑。
最近苏菀的心都在家里,公司的事情都交由周思源处理,确实有些不负责任。
她脸一红,“过完年,我就回公司。”
方致尧打趣道:“你要是嫌累,干脆别工作了,来方家做儿媳妇。”
苏菀一听,脸色剧变,一口否决:“想都别想。”
第一次被女人当面拒绝,方致尧脸色一白,有些不知所措。
苏菀看出他的失落,解释道:“我不可能不工作,在家做家庭主妇。”已经失败过一次,不可能重蹈覆辙。
原来如此,方致尧松一口气,“没关系,我们家有保姆,根本不需要人做家务,还有我这个私人助理,你可以放心工作。”
话绕来绕去,怎么像她答应了他的求婚。
苏菀只得绷着脸不接茬,以此赖账。
正在这时,外面有吵吵闹闹的声音,出去一看,那母子俩带着七八个帮手找上门来了。
这些人一看就不怀好意,一个个斜着眼睛,嘴里叼着香烟,不是脖子上戴着金链子,就是穿一件小小的背心,露出的地方都是青色的纹身,远远看去,还以为他穿了件花衣裳。
幸亏方致尧早有准备,五个身高马大的安保往门口一立,一帮地痞流氓嘴里骂骂咧咧,却没有人敢动真格,不要命往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