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尧把车停在正对宾馆大堂的地方,苏菀朝四周望了望,一切如常,风平浪静。
“没动静?”
“不急,杨太太开车来这里最少需要20分钟。”
苏菀四处张望:“会不会来得太晚了,两人结束了?”
方致尧摸了摸下巴,“这才十分钟不到,洗澡要五分钟,杨晓峰身体就那么虚,五分钟都坚持不住?”
苏菀听不下去了,转身冷冷看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可真有经验。”
正中方致尧的软肋,他苦笑连连,不敢作声。
车内空气凝结成霜。
很快,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截黑色物件,怒气冲冲进了宾馆,顿时一阵嘈杂。
苏菀好奇地问道:“她手里拿的什么?”
“伸缩警棍。”
苏菀毛骨悚然:“这么猛?会不会出人命?”
方致尧解释:“杨太太一对二,不带家伙,很容易吃亏。”
到宾馆抓奸,还要防备被丈夫和小三合伙殴打,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一个灵魂出窍的男人,强留他在身边有什么意义?
他们为什么不离婚?
当初为什么会结婚?
莫不是杨太太拿着警棍抵着杨晓峰的额头:“不结婚,我就要你的命”?
还是说九块钱的结婚证太便宜,二人酒足饭饱,顺便去民政局扯一张结婚证,为所谓的爱情盖一个天长地老的章。
明明每一对领证的新人,脸上都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认定彼此是此生唯一的爱人。
为什么走着走着,半路变了心?
还是说天底下就没有一辈子的事?
对于婚姻,苏菀说不出的迷茫。
是不是所有的已婚男人都像杨晓峰,程阳这样,只要逮住机会就沾花惹草,小孩上课时间都能借机跑到酒店享受一顿异乎寻常的“野餐”?
苏菀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方致尧。
他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意,“相信我,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
苏菀收回目光,不予置评。
正在这时,苏菀手机骤响,是苏萱,语气不善,“你马上回家。”
显然,股权转移的事情已被她知晓。
苏菀挂断电话,轻轻说道:“我姐知道了,送我回家吧。”
路上,方致尧安慰道:“我陪你回家。”
“不用,”苏菀叹一口气,“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出现只会让她更生气。”
“也是,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苏菀笑了:“一家人能有什么事?”
能笑说明问题不大,方致尧放下心来,不再出声。
小时候的苏萱大眼睛,瓜子脸,唇红齿白,像极了芭比娃娃,比电视广告里的小朋友漂亮一百倍。再加上她能言会道,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
跟在苏萱身边的苏菀就像一根小豆芽,瘦瘦弱弱的,近视眼,龅牙,怎么看都不算一个漂亮的小孩。再加上她天生胆怯,不善言辞,在众人的眼中毫无存在感。
但是安心知道苏菀有一颗温柔的心,她会给流浪的小猫准备猫粮,视家里的保姆司机为亲人,笑起来如同雨后的橘子花,小小的,不起眼,却清香扑鼻,沁人心扉。不仅如此,她不用家长督促,勤奋学习,成绩一流。
十四岁那边,苏菀矫正了牙齿,十八岁那时,又做了近视眼手术,才慢慢褪去丑小鸭的外表,变得清丽起来。
在大家的宠爱和纵容下,苏萱是名正言顺的公主,从小对妹妹呼来喝去,当她是自己的跟班。前面,苏菀跟方致尧在一起,苏萱并未放在心上,毕竟是她不想要的东西,给妹妹捡去,也算不得大事。
如今,父亲不声不响将振星的股权转到苏菀名下,那真是动了她的奶酪,让她勃然大怒。
苏菀刚进门,苏萱就冲过来,指着她的鼻尖怒道:“你敢抢我的东西!振星是我的!”她脸色铁青,怒目圆瞪,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即将扑上猎物脖颈,狠狠咬一口。
苏父站在大厅中间,气得直发抖,“你发什么浑!什么时候振星是你的?”
苏母在一旁扶着颤颤巍巍的丈夫,低声劝道:“你心脏不好,别跟孩子生气。”
“孩子?她都28了,还算孩子?!苏萱这么跋扈,都是你惯的!”
无端挨一顿训,苏母眼圈发红,不满意了:“好,都是我不好。”转身准备上楼。
苏菀拉住苏母,安抚道:“妈,爸正在火头上,你别跟他生气。”转身又对父亲劝道:“爸,你和妈上楼吧,这里我来处理。”
一听这话,苏萱火气更大了:“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苏父怒斥道:“苏萱,你怎么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