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越盘算越像这么回事,百里铮更不敢轻举妄动。
鲁立道:“这一计是请君入瓮,九王爷应该一早洞悉您对王妃有意,假意提前离开,就是为了让您自以为占尽天机。您是天选之子,老天爷开眼,让那女子葵水而至痛不欲生,郎中便发现了她中毒之事。如今看来,船上的人并非是真正的赵抒雅,她是专门用来对付您的毒药。”
分析得头头是道,似乎合情合理,由不得人不信。
六王爷喜怒不形于色,鲁立观察不出所以然,弓起腰,问道:“您给个示下,奴才这便给您了结了去。”
“你敢?”百里铮连忙出声阻止,“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本王废了你的根。”
鲁立这是自打嘴巴,王爷先前还赞同他的推测,一旦动起真格就打退堂鼓,还要给他甩脸色,就跟动了他的馍馍似的。
他只好埋头说不敢,腰弯得更低了,就怕子孙根的位置碍眼,真被王爷削了去。
日铸茶放凉了,凉水塞牙似的,百里铮抿了口,不悦道:“什么时辰了?”
鲁立回道:“晌午了。”
“午膳送过去了么?”百里铮关心晏晏已经到了事无巨细的地步,鲁立微微一怔,立刻醒悟过来了。心里认定人家是奸细,引他下套,可言谈举止上照样关怀备至。
百里铮搁下手上把玩的通本,起身往外门外走。
鲁立跟在身后追问,“王爷,您该用午膳了,这是哪儿去?”
百里铮大步流星迈出门槛,“本王一言九鼎,说了陪她用膳,少一顿都算食言了。”
鲁立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分明怕她算计,又不下手对付,供在船上当菩萨侍奉着。
晏晏对他的脸色依旧冷若寒冰,百里铮倒也置若罔闻,他活到这把年纪算是咂出点情情爱爱的调调来,准确来说,纯属单相思,剃头挑子一头热。
八仙桌上摆开了四小碟酱菜,姑娘家胃口细,大荤大油的菜肴都不合胃口,可舟行河上,实在是买不到时令鲜蔬。
百里铮蹙着眉,转头质问宋喜,道:“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么,你家主子贵体违和,应该吃些温补的东西,净搬这些腌制的东西过来,想吃死她么。”
晏晏不以为然,还嫌他说话难听吓人,替宋喜开脱道:“吓唬个奴婢算什么本事,是我吩咐她搬过来的腌菜,你怕死就别吃,我这人就爱吃这些没有益处的东西。”
百里铮在小事上懒得计较,口舌争执上就算赢了也没有多大趣味。他倒也收拾心思,心平气和坐在晏晏身边。
桌上只有一副碗筷,他觉得正好,自来熟地从晏晏手里拿了银著,夹了蓑衣黄瓜吃了一块,又喊宋喜盛了碗米饭。
晏晏脸色铁青,这人太不忌口,分明是她用过的银著,连擦都不擦一下就往嘴里送。她瞟了眼宋喜,“再去拿双筷子。”
百里铮恍然大悟似的哦了声,赶紧把下嘴后的银著放回晏晏手里,赔礼道:“适才没注意,对不住,还是你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