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怕他多想,伸手埋进他掌心里,再牵引那只熟悉的大手按在不安分的小腹上,百里牧当即便明白了,之前已经没了兴致,这回更是透心凉。
“葵水来了?”舌在口腔里转了转品了品味道,似乎没尝到血腥气。“不应该,没来么。”
晏晏听他语气语调,配上他咂嘴的动作,脸皮都快磨光了,这是品酒还是品茶呢。“您别……别瞎说。”
百里牧耐着性子,问道:“你这般不受用,我很担心,到底怎么了?”
晏晏颓废,道:“怕是就在这几天了。”
他就势要起身下去,晏晏牵着他的手,问道:“您要哪儿去?”
他回头一顾,道:“给你斟杯热水暖暖胃。”
她牵唇笑了笑,道:“您哪儿来的歪理,我又不是胃疼,喝热水顶什么用。”
他重回褥子里揉着作恶多端的腹部,道:“那可如何是好,这阵子是我忽略了你,明知你日子近了,还让你在凤栖阁哭了这么久,这场大龙凤,皇后娘娘是摆过头了。”
一手贴在他侧脸,温温吞吞道:“这事儿怎么能怪你,您别什么都大包大揽,公主殁了,要风光大葬,找命妇去哭丧没什么的。我自己身子骨不济,也不能怨了别人去。”
他沉沉叹息,心头磐石垒叠,都快塞到喉咙口了。“这会儿就很痛么?”
痛是痛的,但仔细想想也不算很痛,尚且在可控的范围。“您知道的,我这人吃不了痛的。”
低头去吻她轻巧的鼻尖,仿似下了极大的决心,道:“还有两枚解药吧。”晏晏嗯了声,他道:“要不,用了吧。”
她不是没想过,干脆服用一枚解药挡挡痛感,可是她舍不得,这解药成了她的命,更是她的催命符,拖一天是一天。断舍离的解药太霸道,也太公道,从服用之日起保你三个月安稳,多一天多一个时辰都不行。
她还是摇了摇头,试着去宽慰百里牧道:“亲戚还没来,暂时还熬得住。”
他无计可施,只能捂着手暖她,小心动作绕着肚脐打磨圈圈。心疼她,更懊悔,恨自己没本事,手下就没有个得利的,有了现成的解药,连调配的方子都钻研不出所以然。
想劝她用了吧,又实在说不出口,彼此都知道这药是自带时限的,两枚用尽之后,还是配不到解药,抑或无法拔除体内的毒性,他下辈子也许就到此为止随她而去了。
他换了个姿势去抱她,生怕她睡得有半分膈应。“那你早点睡,睡着了兴许就能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