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漫不经心地噢了声，如今凡事都引不起她的兴致，她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怪事能让她为之吃惊的。“卖什么关子，有事就说。”
洛霜回禀道：“您真是料事如神，知道九王妃的根底，那种地方出来的，骨子里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您让奴婢盯着九王妃，奴婢还真看出点弯弯道道来了。”
这倒是激起了令仪的兴趣，回过头慎重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洛霜一五一十道：“奴婢看到六王爷了，奴婢就纳闷了，半夜三更的，凤栖阁的命妇诰命都是女眷，六王爷不回王府偷摸来做什么。果不其然是有猫腻的，奴婢亲眼看到六王爷和九王妃共处一室，而且六王爷还亲手扶了九王妃一把。”
令仪挑起眉尾，冷鸷道：“瞧得可真？”
洛霜点头，说千真万确。“要不然您现在派人去，没准儿还能捉奸在床。”
令仪心里恨不得庞晏晏速死，可到底贵为国母，知道权衡利弊，一笔糊涂账要怎么算才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九王妃是本宫保的媒，这事要是砸在本宫手上，你以为本宫能有好果子吃么。且不说皇上那头要怪罪本宫没有带眼识人，给皇室抹黑，九王爷头一个不会放过本宫。”
洛霜明白皇后的顾虑，可又不甘心这么放过庞晏晏，她是知道来龙去脉的，只是苦于九王爷的压力，只能装聋作哑，任由大江国的花魁摇身一变成了王妃主子，心里别提多嫉妒了。“您的意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就这么算了？”
令仪冷冷笑了下，比今夜的霜花更冷漠，她怎么可能放过至庞晏晏于死地的机会，只不过让自己置身事外，一切要从长计议。
“她和老六是怎么勾搭上的？”令仪替百里牧不齿，“赌上了前途声誉娶过门的王妃，不过一个月的光景，就这么转头别人怀抱了么？”
洛霜说不知，细节内幕一概不清楚，但男人女人之间眉来眼去的旖旎小调，她约莫还是品咂的出来的。“奴婢瞧六王爷的眼神，恐怕是有那么点意思的。”
令仪不屑，道：“低鄙出身，难不成还真是狐狸精托世的，迷男人倒是有一手。”
洛霜赶紧附和，怕皇后心酸着凉，从酸枝木大衣架子取了外罩衣，“娘娘，别太过伤心，天色太晚了，您这么站着伤神，小公主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您因她一蹶不振。您想想，好歹您还有小王爷，您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小王爷打算，保重身子才是正经大事。”
令仪伸出手，搭在洛霜手腕上往寝殿里屋走，喃喃道：“听说赵松枝要提前致仕？”
洛霜说是，“大抵是怕面子上挂不住吧。挂名的女儿成了九王妃，他好歹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在宫里问诊看病伺候人，怕不合适了。”
“你脑子装得怕是浆糊吧。”令仪嘲讽地刮了她一眼，“庞晏晏用了赵抒雅的身份，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就是欺君之罪。九王爷深谋远虑，哄骗本宫，将本宫都拉下水，如今本宫不得不替他保守秘密，要不然九王妃身份揭穿，本宫不是主犯也是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