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含笑道:“是要紧的么?”
他答得很仓促,道:“说不准,兴许要紧,兴许不要紧。”
自从她搬入檐语苑之后,百里牧便在主殿中为她特设了黑漆镶嵌螺钿莲脚妆台,平素不许人随意碰,故而没人敢往这里翻找。晏晏抽出二层小屉,压层层绣帕和足金玛瑙、珍珠环翠之下,赫然出现了两枚锦囊。“是这个么?”
他不记得有让晏晏保管,可晏晏却变戏法似的找到了,惊喜之余,又是诧异。“我何时交给你的?”
“你倒是没给我,不过随手搁在换洗的衣裳里,我猜想也许是你忘了,便收着。”晏晏复又问道,“是紧要之物么?”
百里牧说看了再论,打开第一个玄色绣葫芦纹的锦囊,自嘲道:“还真是葫芦纹的。”
锦囊中藏着一张泛黄的薄宣,打开一看,醒目地写着。“若开此囊,必逢困惑。九王爷,遇上难事儿了吧,喝杯热茶,静静心呐。”
晏晏掩嘴葫芦,百里牧却气得七窍生烟,这是什么国师,分明就是个看笑话的。
“遥光那厮,戏耍本王么?”
晏晏劝他别动怒,转身要走,百里牧牵住她,她回身笑道:“我去给你斟杯茶。”
百里牧愁眉不悦,道:“连你都笑话我?”
她不逗他了,递上另一枚光面的锦囊,道:“不如再拆一枚,看看遥光大师葫芦里卖什么药。”
眼下也唯有如此,还能比让他喝杯热茶更像废话的建议么。
晏晏依着纸上所言,念道:“向死而生,浴火涅槃,逆天改命,穷途尽殤。”
百里牧怔怔看着类似批命的箴言,遥光也许真的看透了什么,可这通篇十六个字尽是废话,具有可使用性意义的话是一句没有。
她默默地折起薄宣,重又塞进锦囊中,复又绽开朴实的笑容,道:“大师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我哪儿也不去了,待着最好,强行改命,反而会走到穷途末路。”
百里牧愠怒,斥责道:“遥光这个伪君子,什么批命箴言,满篇胡说八道。”
晏晏循循善诱,试图宽慰他焦灼的心绪。“你别动怒,今儿是我们新婚第一天,不要为这些事情烦心。”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可笑容着实勉强,道:“那你亲我一下,否则我还是不高兴。”
她笑道:“不许耍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