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好,他不明所以,她蹙了蹙小山明眉,道:“下雪了,我怕冷。”
柔嫩的小模样最是消磨意志,忍不住抱起她道:“路上我会暖着你,保准不叫你受凉。”
她还是说不好,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启唇道:“眼瞅着要过年了,不如留在京城过完年再动身。”
天寒地冻的,谁没事愿意跋山涉水往外跑,可他情非得已,晏晏身上的断舍离让他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始终如鲠在喉,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了,就此天人两隔。
“你身上的断舍离,该怎么办?”他不安地摆动晏晏,“还有两月余,怎么算日子都是不够的,只有尽快动身。不能找尉迟云臻,要是被她知道你背叛了他,为君者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背叛,所以眼下只有东越国这一条路可走了。”
她含笑在他唇上啄了口,道:“过完年再去不迟,我起码还有八个月的命。”
他难以置信,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了解他拈酸吃醋的秉性,可都成了他的王妃,不该再瞒他,便实话实说道:“杜勉之托人送了一樽药瓶给我,贺我新婚之喜,里面有两枚断舍离的解药,应该算是贺礼吧。”
“我还不如他有本事,可以操纵你的生死。”半是高兴,但笑容不达眼底,又泛起浓郁的酸涩。“如果有一天,他带着解药来找你……”深深吸了口气,“你记着一定要跟他走,能活命。”
好不容易收敛下的眼泪,又被他逼得泪盈于睫。她强作高傲,道:“什么活命死命的,我嫁于你,再跟别的男人走,你不怕戴绿帽,我还怕浸猪笼呢。洞房之夜,你到底是有完没完,你要是不办事,我可睡了。”
深沉的话锋被晏晏往邪路一带,九王爷心思大颤,谁说不是,差点耽误了正事。
落雪无声,簌簌堆叠,满室馥郁芬芳,红烛摇曳,辜负良辰美景和娘子的期许,才是罪大恶极。
为了这场大婚,甚至可以说为了今夜,九王爷付出了巨大的心力,可谓是做足了万全准备。连檐语苑的寝殿他都是派了工匠重新砌墙,花椒捣碎混入泥中涂在墙上保温,再挂上锦绣的壁毯,便是为了让屋子温暖如春,免于他的王妃受冻。
九王爷体内的浊气燃烧游走,嫌他磨蹭得厉害,替他助了把力。他拦腰打横抱起王妃,床帐翻飞不过一瞬,人已经被他欺身压下。
她的脸上扬起笑意,倒是他没来由的紧张,怕自己今夜发挥得不够出色。往常都太出色了,反而给正日子制造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晏晏对他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泰山压顶不变色的九王爷,额上敷了一层薄汗。“你紧张了?”
喉结滚动的声音尤其突兀,晏晏痴痴地笑了。
他说不许笑,“本王紧张了。”
晏晏喜欢听他自称本王,好似高权厚位的自称可以给他勇气,但饶是金镶玉的神仙也被她带下了泥潭,会让她有种骄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