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还有空讨价还价，九王爷一贯是出人意表的。
她垂手叉入百里牧的五指中，道：“你中午猴急得厉害，这会儿春花秋月起来了。”
他拽过晏晏，两人近在咫尺，若是其他事让让她也罢了，偏生这三个字他很较真。两人经历忐忑起伏，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看破，知晓彼此心中唯有对方，可嘴上那些盖章烙印的话还是不可以免俗。
他失望地叹息，道：“你不愿意说么。”
她说不是，摇了摇他的手，道：“我害羞。”
“可我想听你说，哪怕说一次也好。”百里牧羞赧，眸中璀错闪烁，庙堂上纵/横的是另一个人，此时此刻，在她眼前的只是个小男人，在乎她一颦一笑，因她一言一语而心焦。
她怜起他的脸，咬了下嘴角，踮起脚尖吻他唇峰。“百里牧，你听好了，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
他感动得眼花缭乱，贪婪地捧起她的脸，道：“这辈子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爱我的。”
“嗯……”她眨了眨眼，“那你呢。”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那一声一叠的爱让他沉溺在情海中差点回不上气。“我……更爱你，不管你是怎么样的，我都爱。”
合卺酒的威力似乎是超乎寻常了，眼中**着琥珀色的酒劲，差点要跌将下来，化作柔/软的眼泪。“你会不会后悔？”
她时常纠结这个问题，怕他后悔，怕自己只是做了一场黄粱梦，醒过来之后两手空空。因为她实在难以想象，为什么高高在上，贵气贯穿乾坤的九王爷会被她拉下神坛，放弃皇位、放弃儿女绕膝的亲情，甚至放弃与其他人白首偕老的姻缘，与她这个无法善终的半残之人牵扯半生。
“为什么要后悔？”
她顿了顿，星海揉碎洒在眉眼上，微微一眨眼，便如同洒下星芒。“你是不是傻，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么多。”
他宠溺地点了点，道：“那你一定不够爱她。爱到深处，权势是为宠她，财富是为养她，甚至活着是为多爱她一些。如果没有她，活着便与行尸走肉无异，权势富贵过眼烟云，肉身再无半点感觉。”
晏晏掩住他的口，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说得太多，她会心痛，会害怕自己走后，带走了他全部的快乐，如果他不再快乐，她将来走也走得不够安心。
星芒落下，嘴角汇成溪流，再多的言语都无以为报。“你是个傻子，但傻得可爱。”
两手托着晏晏的腰身，道：“我是你的傻子，你用余生报答我，好不好？”
她点头说好，再也没有更好的了。“可我怕余生太短，连四季都来不及陪你看遍。”
他何尝没有这般顾虑，哪怕来不及，他也要在她短暂的人生中给她身份的认可，即便她香消玉殒，起码也有归处，那是九王爷百里牧的嫡妃，将来等他百年之后他们合葬。“明日我便向父皇请辞，带你到东越国去寻访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