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诧异道:“二王爷救回来了么,有没有大碍?”
皇帝翻了个身,找个适合的位置,一手揽着令仪的脖子停在隆起白嫩的山丘上,脐下七寸的地方不得劲松垮垮地歪头垂着,但手上捏把两下感觉还是极好的。“朕去看过那个不肖子了,年轻就是好,耐摔打死不了,再养上几天就该好全乎了。”
令仪听到“年轻”二字,不由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轻力壮的王爷随便挑,谁知她却摊上这么个半截入土的。
皇帝大抵也觉得言辞甚为尴尬,就噤声不说了。彼此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长此下去,只会越发不睦。
令仪年岁渐长,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才二十零头就开始不知满足,而他垂垂老朽实在负荷不了。
手上把玩着丰盈,心里头却荒芜得厉害。都说没有这么大的头就别带这么大帽子,可他是皇帝有什么是他不可以做到的,偏生他斗不过岁月无情。
令仪反感他的亵玩,却无计可施,慢慢在他怀中睡去。
这是她心底最大的悲哀,对一个人深恶痛绝,又不得不趋炎附势迎合,她这样降低身段,跟一个窑姐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的恩客是天底下最金贵最有权势的人吧。
她稀罕,不能不稀罕,不稀罕就没有安生立命的立锥之地了。
怀中依稀传来沉沉柔缓的呼吸声,皇帝垂看一眼,令仪已经睡着了,他便慢慢起身翻下了床。
回头看了眼娇花容颜,芳华美好的令仪,喉咙里滚动着,深感不是个滋味。他从未如此刻般害怕衰老,天意不可违,可他是天子,他要想办法逆天而行。
推开门,缓缓踱步出去,等候在窗外的得力太监连忙走到皇帝跟前等候差遣。皇帝今日不同寻常,明眼人看得出,可靠是近身大太监,一贯靠眼力吃饭的。
他不敢开声招惹麻烦,只恭恭敬敬地弓着老腰,等待皇帝发话到底是去是留。
皇帝意兴阑珊,开口道:“朕累了,回去吧。传旨下去,休沐三日,有事就奏禀到议政处。”
得力甩了下拂尘,在前面开道,旁边两个太监提着四角宫灯照亮前路。
皇帝问道:“得力,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得力想了下,回道:“奴才自小伺候您了,有四十年了。”
皇帝点点头,神色哀伤而茫远,道:“朕今年五十又三了。一直霸揽着朝政,怪不得朕的儿子们一个个都等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