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感满意,复又给令仪投去向往探求的目光。
目遥光接触,令仪顿觉毛骨悚然,接下来发生什么不言而喻。除了被动接受,别无他法。
床帐垂落下去,皇帝享受了一顿美食,那是不足够的,他要在宽阔的榻上再享用属于他一人的饕餮盛宴。
成婚多年了,侍俸也有三年光阴了,但令仪对他总有怯生生的娇态,他喜欢这种新鲜热辣的快乐。但他底子里还是清醒的,因为内心抵触,对他无法生出热情的欢喜,这么半推半就的顺从,是情爱中的调剂,那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皇帝今天精神不错,压迫在令仪身上驰骋了一圈,倒也没有觉得腰酸背痛,他低头看着眸色凌乱又紧抿嘴唇的令仪,道:“喜欢就喊出来,怕什么的,就算被人听到也无妨,朕欢喜的。”
令仪唔了声,默默闭上了眼,她不是没有想过迎合,可侍俸三年了,从来没有感受过酣畅淋漓,让她强作出极乐的欢愉实在是难为她了。
皇帝又推送了几下,到底岁月不饶人,浑身抽空了力气,犹如干枯的朽木失去了根基,忽然倾倒在大地上,他便如此倒在了令仪身边。
令仪自然是不尽兴的,不过刚起了个头而已,如过去好几回那样,刚入门就积极抽身,那还不如不要撩拨她。她此时心痒难耐,身上的阀门更是难以关闭,可她不敢表现出嫌弃,只好攥紧手心慢慢忍受欲求不足的煎熬。
皇帝察觉到了令仪的不快,自己更是抬不起头来见人。明面上是众人敬仰的皇帝,可在榻上还不如个卖猪肉的屠夫有尊严,起码人家有力气,人家能干。
皇帝别过头去,一张老脸绷得紧紧的,低声道:“朕对不起你。”
令仪觉得歇斯底里地恶心,但到底不敢反抗,便忍着一心的抵触,从背后抱了抱皇帝,慰声道:“您没有对不起我,都挺好的,我知足了。”
皇帝不想认栽,可人斗不过天,还是要服老了,这是心不甘情不愿,着实好一番哀痛伤心了。“朕年纪大了,体力不济了。”
令仪松了手,适才安抚了一番,便用手做梳,梳了梳及腰长发,盘起来用金簪挽起。“您要喝鹿血酒么,我给您去温上。”
皇帝说不必,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每回都是鹿血酒助兴,难道朕还离不了它了,没了鹿血酒朕就不行了么?”
“饮酒不过是调动情绪罢了。”令仪连忙劝说皇帝宽心,她在后宫呼风唤雨的日子还是仰仗枕边人,万一改朝换代或者换了新君,她不一定能有如今的风光。她赶紧转移话题道,“您今儿是不是心绪不宁,发生什么事了么?”
这么一牵扯,的确能扯点边边角角出来,腹诽的确是心情大受影响,可能因此掣肘了他刚才的发挥。
总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他道:“玄儿老大不小了,但总归是不长进,过去浑浑噩噩度日,如今更是荒唐,居然借着酒劲跳河自尽。”
骤然听闻百里玄跳河自尽,倒是心中一慌,她在深宫中浸**许久,对皇族之间倾轧是见怪不怪了,可王爷寻死这种事倒也稀奇。
历来争权夺利,都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不到最后谁也不会放弃的。皇室之中的王爷,被人暗害倒是多,自己了断的还真是没听说。百里玄虽则怯懦,但并未被人嫉恨,何必寻死觅活?难不成真的为自己兄长以死明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