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说想知道,可缘故这种事自然不能说给她听的。
百里牧一本正经道:“刘起这人戒心重,怕你魅色侍主把我掏空了。”
骤然,一口滚烫的锅在她脚底下灼烧似的,整个人被架着烘烤,晏晏觉得这个话题是没法子继续了。
身子开始发烫,连脚下的石板都滚着热气似的,她低低道:“王爷,太阳都落山了,要不您回去用晚膳,我一个人夜钓吧。”
百里牧举头看了西边的远天,棉絮似的云朵沉沉地压过来,嘴角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道:“那随你吧,不钓上鱼来,不许吃饭。”
晏晏只好颔首认下,跟着这么个任性霸道的主子,除了认命没别的路可走了。
眼瞅着百里牧起身要走,晏晏不安又好奇,问道:“王爷,今夜是不是照旧?”
百里牧嗯了声,瞬间就领悟了话里有话,不过晏晏这将语不语的样子很迷人。
他道了声:“照旧吧。”
晏晏倒也不再接话,照旧的意思,应该是沅芳继续吧。既然王爷吩咐她钓鱼,钓不上鱼不许吃饭,那她宁可彻夜钓鱼,也不去海棠春宴。
百里牧回头看了眼正襟危坐地晏晏,他故意不点透,就看晏晏自个儿的表现了。
天倏然就擦黑了,陆鸣候着道旁,高大的树杆上挂起了宫灯,影影绰绰的前路透着昏黄,意境七分,寂寥三分。
陆鸣恭敬道:“王爷,晚膳备好了,请您移步。”
百里牧沿着花间小径头也不回走去檐语苑,陆鸣心里犯嘀咕,道:“王爷,今晚要不要请沅芳姑娘过来?”
百里牧冷漠道:“请她过来干什么?”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大半夜找个女眷到寝室出了做些难以描述之事,还能干什么。“这事儿不劳你费心,内务之事,自然有内务大总管担待着。”
陆鸣支支吾吾道:“可……可大总管这不是忙着钓鱼么?”
“本王只是说钓不上鱼不许吃饭,没说钓不上鱼不许起身。”百里牧扬唇一笑道,“她要是有心替本王走动,去一趟海棠春宴的工夫还是有的。”
陆鸣这回算是看明白了,王爷是有心试探大总管的办事能力。
说到底还是想知道庞晏晏在乎不在乎他。
百里牧又道:“不必跟着了,去长青湖边上看着,本王倒要看看庞晏晏钓没钓上鱼来。”
陆鸣应了个是,撒腿就往长青湖边上蹲点去了,王爷嘱托过不许让大总管知道,他便找个树影浓密的地方守着。
过了半个时辰光景,陆鸣从廊下飞快跑过,百里牧正用膳的档口上,倒也没有责怪他,一贯冷漠的嘴脸,问道:“钓上鱼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