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起呈上奏表，他暗中摸排了百里清安插在羽林金吾中的亲信名单，且向羽林金吾上将军疏通的罪证。“王爷，这些够不够钉死他？”
“不够。”百里牧足够审慎，“本王要的是一招毙命，即便打了个八九分重伤，只要不死就有后继之力。别忘记，他是嫡长子，在父皇心目中，他的地位无可取代。”
在晏晏跟前调笑起来像个地痞流氓，谈论起政治谋划勾心斗角起来更像一个修罗，招招见血，毒辣阴狠。
刘起佩服九王爷的城府，表面上玩世不恭的一个人，但他心里有一张巨大的网，能把所有的细节推敲再推敲，直到没有任何纰漏，才会慢慢把网收起来，勒得网里的人透不过气，直至断气而亡。
百里牧摇了摇头，道：“再等等，时机未到。”
刘起拱手问道：“王爷，此番羽林金吾有意将行刺之事按在其他人身上。皇上下令彻查，他好歹要交个人出去。”
百里牧冷笑道：“他想一石二鸟。”
政事点到即止，刘起漏夜前来听说了庞晏晏住在王爷寝邸附近，心中思虑迭起，这么下去恐怕要出事。
百里牧聪明人，刘起跟晏晏一向不对付，这回来必然又有谏言。“别憋着，有话就说，何时你在本王面前说话还要藏头藏尾的。”
刘起直言道：“我听府上的穆大总管说起您随身伺候换人了，原本伺候的人不好么？”
百里牧想笑但忍住了，道：“你是想说庞晏晏么，不错，本王将她留在身边，莫非你觉得不好？”
刘起跟随百里牧十年了，对这个小王爷一向是放心的，有谋略有胆识，最紧要是聪明绝顶，可偏生男女问题上迟钝大条，连他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庞晏晏的关心不寻常，偏生他自己看不透。
“王爷，我始终觉得庞晏晏是个隐患，您将她留在身边怕是要给您惹麻烦的。”
“她区区一个婢子，能给本王惹什么麻烦？”百里牧不爱听这档子话，纯粹危言耸听。“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的顾虑，庞修年死得蹊跷，你怕被后人揭发出这段不光彩的往事，到时候向你寻仇。所以你想趁着庞晏晏羽翼未丰，一气儿斩草除根了去。”
刘起那点私心被百里牧不留情面大起底，一霎脸色涨红，他一派冠冕堂皇的说辞无法支撑内心恐慌的真相。
他只好承认道：“王爷英明聪慧，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就怕庞晏晏是来讨债的。”
“这事情已经是陈年往事了，你就当是个烂芝麻嚼碎吞落肚，以后再也别提了。她如今在本王身边只不过是安安分分当差伺候，只要你不去捅那篓子，保准她永远不会知道庞修年的真正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