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上的意思算是明白全了,只是需要二字涵盖太广泛了,多嘴问了问,道:“那您一般大半夜不睡觉,您需要啥?”
百里牧眉目冷峻,热浪一蒸腾,云山雾海中,眉峰湿润,带着几分亲切感。
他刻意往言重了说,“需要得可多了,渴了,饿了,冷了,心情好了,坏了,半夜睡不着了,都需要你来服侍。”
这位爷就是坏毛病多,晏晏一早就发现了,没准还不安好心,让她天天侍立在边上不睡觉,是个铁打的也撑不下去,这是要伤老命的。就因为欠了他巨资,他就往死里用她。“老爷,您睡眠质量就这么差么。”
百里牧说没办法,“心事重,睡觉不踏实。”
晏晏心里计较了一番,百里牧睡不着是他心眼跟莲蓬似的太多,她心眼也不少,但总归还是睡得着的。“可我每晚上杵在外头也不方便。”
百里牧见她明显有畏难情绪,“我瞅着挺方便的。”
“万一……”有些话本不该她说,为了争取睡觉的权利算是豁出去了,“万一您跟家眷办事,我也戳在外头候着么?”
百里牧脸上一僵,出声道:“办什么事?庞晏晏,你算是个清白大姑娘,别老是办事办事的挂在嘴上。”
晏晏无奈,她也不想说出那样的话,可不是担心嘛,这种事见了要长针眼的,不知道听到耳中,会不会耳朵聋掉。
百里牧转念一想,庞氏被抄,晏晏充入掖庭,宫里都是太监,没有全乎男人,可不代表宫女就是棒槌。
他转过脸,探究似的口吻,“你见过人家办事没?”
晏晏的头拨浪鼓似的摇,连忙撇清道:“没有没有。”
她捂着心隐隐作痛,上一世被荣贵折腾得死去活来,那狗太监自己不能人道,可使劲搜罗狎具,一股脑儿都用在她身上,那段地狱一般的日子不堪回忆。
老实说他心里也好奇,虚长到了二十岁,再过月余该弱冠了,改明白的都明白,偏生在男女之事上有点模棱两可,书读了不少,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老实说,爷不会看不起你的。”
晏晏硬着头皮道:“老爷,我真没有瞧见过。您知道的,整个宫的女人都是皇帝一人的,可大江国的皇帝守身如玉,谁也看不上。宫女们没有肖想,倒是那些狗太监动了念头……”
这话就想整瓜破开了一道口子,瓜瓤流汁了似的。
百里牧追问道:“尉迟老儿不动,那些宫女们就被太监惦记上了。”
话赶话到了这头,晏晏应了声是,“皇上不翻牌子,不进后宫,那些太监们就造反了,遇上标致的就上心,晚上偷摸着进去玩宫女。横竖皇上不入后宫,也不会临时来了兴致宠幸宫女。那宫女的身子清白,还有谁在乎呢。”
气氛莫名古怪,气压沉重地压在头顶上。
他想问,又怕戳到晏晏的软肋。“那你……”
有些过去,不是逃避就不存在的。
她知道百里牧的心奇,关于她杀人的案子,他一定打听过。“坤宁宫掌事大太监荣贵,在宫里只手遮天,但凡他看上的宫女,就没有逃脱的。他……看上我了,可我不从,所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