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牧无可无不可的态度，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晏晏无计可施，只能用惯有的伎俩，眼泪充盈着眼眶子，就跟拢了层水壳似的。“您不信我，我留在这里也没意思。”
百里牧道：“你不能走。”
晏晏心奇，问道：“我怎么不能走，还卖给你了？”
百里牧玩味地看她，这丫头真绝情，讨好的时候什么好听的都行，撒气起来拍屁股要走，哪儿这么容易。“为了保住你的小命，我花了不少银子。以慎刑司嬷嬷的手艺，弄死你还不是一眨眼的事么。”
“您这意思，还替我疏通了？”
百里牧颔首，“是这意思。”
晏晏垂头丧气，顿感无力，人家又出钱又出气，还有什么可说的。这辈子前程目标清楚了，欠债还钱呗。
说着说着就想哭，自愁身世。“给我赎身花了不少银子吧，我这辈子不干别的事儿，就攒钱还给您。”
百里牧感到束手无策，晏晏根本就是个无赖，不过言辞之间稍稍怀疑了几句，她就给他上脸色了，一个小小的婢子还敢为难起王爷来了。按照常理应该直接杖责伺候了吧，可他居然还舍不得让她挨板子。“你这还哭上了啊，恶人先告状。”
“我就是个扫地的婢子，哪里能作恶，还不是被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晏晏抽了抽鼻子啜泣起来，“您看不上我在您跟前晃悠，把我往皇后宫里一塞，美其名曰为了我的前程，还不是为了撇干净。”
百里牧深觉冤枉，当时救下晏晏是要留在身边，可令仪开口问他要人，他不能得罪。“本王哪有这个意思？”
晏晏心里窃喜，看百里牧紧张的神色，似乎是能糊弄过去了。
她装着一脸委屈，卖惨道：“您看不上我的出身，万一被人知道了怕惹来笑话，于您前程不利。”
百里牧震袖，道：“庞晏晏，你够了，本王的耐心有限。”
晏晏也怕戏过了，赶紧收干了眼泪，道：“王爷，您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晏晏退下了。”
百里牧拂了拂袖，让她顾自己去吧。
待晏晏走后，百里牧才醒过神来，他是来质问庞晏晏的，怎么反而自己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还平白无故地替晏晏伤心了一阵子。
洛霜支开窗子，令仪一脸冷漠地站在窗边，晏晏和百里牧的一颦一笑都尽收眼底。
“皇后娘娘，这婢子好大的胆子，掖庭出身的下等人，勾男人的本事与生俱来，到了您跟前办差事也不知道收敛。”洛霜添油加醋甚是不满。“您瞧她一会儿笑得那个花枝乱颤的，一会儿哭得梨花带雨的，真不要脸。”
令仪扫了她一眼，洛霜说话难听，一字一句都跟鞭打她似的。
她是没有资格心悦百里牧的，可就是见不得他跟别人亲近，尤其还是个下作的女子。“庞晏晏就是下等的婢子，要料理她，难道还需要本宫动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