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都结束了,茶也凉了,说话到了这份上,一起同桌吃饭也无趣了。
百里牧起身要走,令仪不作挽留,只是淡淡说了句。“我觉得,你变了。”
“是么?”百里牧蓦然回首,没想到令仪这回没有自称本宫,也没有喊他王爷,而是按照过去相处中那样简单的你我。“也许吧,是该变一变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晏晏杵在廊下,大老远看百里牧从皇后房中出来,神色凝重,似乎心情欠佳。
她转过身往别的地方躲过去,生怕两人照上面,万一被问起偷听之事,她不好回答。
才走了两步,背上被人搭了下,晏晏一回头碰上了百里牧,她惊魂甫定,道:“王爷,您会飞么,这么会儿工夫,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
百里牧一针见血道:“本王不会飞,是你心虚。”
晏晏强作镇定,道:“您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百里牧看她装蒜的样子就想笑,手指去戳她胸口道:“你摸着良心说,刚才躲墙角偷听那个是谁?”
晏晏屏着一口气,脸色登时涨得通红,退后了一步,急道:“您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算怎么回事?”
百里牧起初不明白晏晏过激的反应,垂眸看了下,原来他手指戳的位置不地道,怎么能往人家姑娘胸口上指指点点,赶紧放下手,支吾道:“这……你知道本王的……那个……不是故意的。”
晏晏借故要走,这么尴尬的场面让她一个姑娘家不好应对,可百里牧却拦着不让她走。“适才的确是本王举止有失。那你也有过错。”
晏晏扬起柳叶眉,眸子晶晶亮亮的,犹如三月春晖中的雨丝。“我错哪儿了?”
百里牧敛容,装作煞有其势的模样,质问道:“偷听本王和皇后谈话,你是何居心?”
晏晏自知理亏,她还真躲墙角偷听了,身为大江国皇帝的暗桩奸细,不能不搜集点靠谱的消息,万一自身没有一点价值,岂不是随时会被废弃。
她喝了断舍离,不知道这种慢性毒药会不会要命,万一要是碰到生死一线的时刻,她好歹掌握一些内幕,可以换得生机。
算盘是拨弄得啪啪响,谁知还是被百里牧抓个正着。实话不能说,只能编编合理的借口,希望能够蒙混过关。“王爷……”
百里牧嗯了声,一副看好戏的嘴脸,道:“现编呗,本王听着你的理由。”
深感自己这回是栽了,百里牧生性多疑,大概是怀疑起她的真实身份了。“您这话什么意思?”
百里牧步步逼近晏晏,将她逼迫到了墙角。
她垂眸缓缓看着晏晏,气势上已经将她压倒,虽然在掖庭混生多年,被荣贵那狗东西摧残了三年。可她自问这一世还是清清白白的,在感情上更是清澈见底,不算是跟男人贴近过,仅有的几回接触都是跟百里牧有关。
“你是尉迟云臻派来监视本王的暗桩?”
晏晏急火攻心,心如擂鼓,眉心突突跳,道:“我是您搭救回来的,是您说带我回北靖的,这会儿您却指认我是暗桩。您若是对我的身份存疑,那您不如遣走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