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样闹了一会儿,杨景安的呼吸声就慢慢地平稳了下来,她也不再念了,只坐在一旁陪着。
他这一觉倒是睡得久,最后还是她将他叫起来吃饭的,虽说她给的药里也有补营养的成分,但总归食疗更好。
到了晚上,苏锦锦本担心会挤到他,打算去偏屋睡,这样两人都舒坦,然而他却愣是不让,罗汉床就更不让了。
没招,她只能留在了屋内。
夜色沉沉,苏锦锦给他换完药后,就躺到了**。
杨景安习惯性地握过她的手,良久才开口道:“奶奶今日所说,至少证明我不是苏氏所生的了。”
苏锦锦知道他对苏氏情感复杂,如今他既然知道自己并非苏氏所生之后,便立马就改了口。
她‘嗯’了一声:“按照奶奶所说,很可能你就是杨老夫人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身旁的人又陷入了沉默,她侧身看着他,抿了抿唇:“你是不是并不想认杨次辅?”
杨景安看向她,眉眼染了些许浅淡笑意:“阿锦便是懂我,我确实不想去他家里。”
她扣紧了他的手,没有打扰他。
杨景安缓缓道:“奶奶当初是跟着我们来的京城,若是我离开,她还有大娘三娘又该怎么办?而且如今政局之上,我和次辅分开更好。”
苏锦锦疑惑:“这是为何?次辅官居从一,若是和你一边,不是更有裨益吗?”
杨景安摇了摇头:“如今这均田法,我正打算让次辅带头,这其中还得设计一番呢。”
她顿时了然:“你是打算拿身世来做文章,好让他更容易同意?”
杨景安点头:“而且若他不和我一边,他的带头也更有效用,否则大家只会认为他本就站在我这边,而失去对均田法的认可了。”
苏锦锦叹了口气:“这均田法看起来还要很久,你在明,敌在暗,始终都很危险。”
杨景安沉思:“相较之下,只有我最合适,萧策那边也在抓紧时间查了。”
苏锦锦也无法多说什么,又问:“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京郊山上遇到的那个领头的人?有没有可能那人也在你的对立面?”
当时来京之后,她就将花纹画下来给了他,后来就没再过问了。
杨景安摇头:“应当不在,这几月下来,他们也不过是警告和刺杀,并无什么环环相扣的计谋存在。”
苏锦锦这才稍稍放心,那人的聪明才智,实在是让她忌惮,若那人也在对立面的话,她可真是有些担心。
她又忍不住问:“那花纹调查得如何了?”
杨景安长舒口气:“还没太有进展,京城找遍了也没找到类似的,我也派人悄悄打探过,没有人见过这个花纹。”
她不由担忧:“若这是私人所做,那可就麻烦了。”
杨景安宽慰道:“如今我们已在京城这么久,也没见那人闹出动静,想来应当无碍,慢慢找就是。”
苏锦锦想了想,觉得也只能这样,其实只要那人不闹出动静,也没什么关系。
她偏头看向杨景安,发现他只是握住她的手,指腹习惯性地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神却虚虚的望着前方,不知道落在何处,像是根本就没有焦点。
她想了想道:“你是还在想苏氏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