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确实该找人过来修整了,这眼看快到年末了,往年都是你张叔动手,今年看样子是不行了,得,反正也正好记起来这事儿了,我明天下午还得去一趟西市办事儿,苏老三平常也老在那边晃悠,就去找他约个日子来修整修整,云雀你干脆也一起约了吧。”张家三婶儿从厨房里走出来,把一篓子择好的菜端了起来,顺口和陆云雀说道。
“嗯嗯”,陆云雀连连点头,“正好我明天下午应该也没什么事儿,就和三婶儿你一起过去吧。”
“行,那明天咱俩吃过午食就过去。”张家三婶儿把菜端到水井边的池子里用水洗了两遍,然后把水沥干后就下锅焯了一遍水,然后放到一旁凉了起来。
陆云雀在张家三婶儿家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回到家后的陆云雀先是把前段时间接手的庄宅情况又仔细看了一遍,把还没来得及画草图的宅子单子拿了出来,单独放在一边,等着过两天就去把它们画了,这样的话今年的事情基本上就做完了,剩下两个多月能卖些出去就卖,不能卖的话也不打紧,反正等年关一过,外地商人回来了,买房的人多的是。
陆云雀把事情都陆陆续续安排好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了。
这段时间陆云雀一直在张家三婶儿家吃饭,先前一直是她做饭,这几日张家叔叔好了很多以后张家三婶儿精神也好了很多,便没让陆云雀继续做饭了,但每日还是叫她去张家吃饭,陆云雀原本是有一点不好意思的,但张家三婶儿哪会不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早就发了话,你陆云雀不来我家吃饭就是嫌弃我做饭不好吃,不然怎么我一做饭你就不来吃了。
陆云雀听张家三婶儿这么一说,哪还敢不去,每日临近饭点必定一路快跑的过去,生怕耽搁了一会儿又被张家三婶儿一阵叨叨。
第二日陆云雀起得很早,按照昨天县衙里录书上留下的地址找到了闹纠纷的那个牙人家里,却得知两人已经和解了,既然这样陆云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又找到纠纷的另一方确认后就没再多问了。
回到县衙后把录书抄好放到专门的箱子里,又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抄录在册后便离开了县衙。
陆云雀在张家三婶儿家吃完午食后就跟着张家三婶儿一路慢慢的往西市走去。
倒不是她们心急去那么早,是因为要是不提早去西市的话,等到开市过去拿纯粹是人挤人,再说了那个名叫苏老三的人一般是一整天都在那边的,早去没多少人,还能不挨挤难道不好吗?
张家三婶儿和陆云雀两人到西市木行里的时候里面的人也才把午食用完,在门口迎客的小厮是认识张家三婶儿的,见她来了,连忙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张牙人安好,好像许久都没瞧见张牙人来西市了呀。”小厮开口说道。
“我有事,是有一段时间没来来了,小炳,苏老三在吗?我找他有点事儿。”张家三婶儿开口问道。
“在的在的”,小厮连忙回应,“张牙人也来得巧,今天苏师傅早上没来,这临近午食的才过来,现在应该是用完午食在后院看学徒们做木工呢。”
张家三婶儿闻言点点头,“行,你们后院我熟,我自己去后院找他吧,也不耽搁你做事儿。”说罢便往后院走去,陆云雀跟在后面也一路走了进去。
陆云雀其实没来过这木行的后院,庄宅牙人常年买卖房屋,自然也得经常和木工瓦匠打交道,毕竟有时候遇到些久未住人的宅子,那房屋内部多少会有一些损坏,这时候想要卖个好价钱就得请人修整修整,陆云雀入行还不久,平常也没经常来这边,可张家三婶儿不同,都是几十年的老庄宅牙人了,这里早就摸得熟门熟路了,里面的人差不多都算是老熟人了。
陆云雀跟在张家三婶儿身后走到后院里,木行的后院格为宽阔,西市门店众多,每家门面都不见得多宽阔,木行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因为这条街的后面是一大片开阔田土,而且周围几户也没有扩大后院面积的意思,所以木行干脆修了个大圆肚子后院,从高处俯看,这木行就跟个大水滴坠子一样,前门窄小,后院宽阔得很。
院子里都是些正值年少的小郎君,地上堆满了木料工具,好几个胡须都白了的老师傅正认真的给他们讲着课,偶尔还亲自上手告诉他们该怎么拼接,现在老师傅手上拿着的那本书是一本名叫《木工全识》的书,陆云雀很早之前就已经读过了。
陆云雀不自觉的笑了笑,院子里的小伙子子们早就留意到有人进来了,一些胆大的还悄悄探头打量了一番陆云雀,毕竟都是些年轻人,对同龄异性的好奇心总是很大的,有几个见陆云雀笑了,居然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连忙低头掩饰了起来。
“张牙人怎么来了?”正当陆云雀支起耳朵认真的听着老师傅讲课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来到她们身边,笑着对张家三婶儿询问道。
“赵师傅,我是来找苏老三的。”张家三婶儿对这个中年男人开口说道。
“哦哦,苏师傅啊,他在偏厅喝茶呢,我带您去吧。”中年男人听罢连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