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一直以为高位上的人必定都拉不摔摔茶杯。
现在这意思是临近云州的州县不光是要出粮,还要出人?这信上说着是自愿,那云州现在里面的人往外跑都来不及,谁还往里面窜啊?最后还不是得他们这些县衙的人出面。
谭文储一面暗骂路秦,一边又头疼的想着这事儿要怎么办。
永修县屋宅匠人倒是有,可现在临近年末,正是房屋修整的时候,许多人都等着这俩月赚几两银子好过年呢,虽然在信里路秦说了这事儿不会白干,但说到底价钱也不会比平时高多少,加上云州那边不太平得很,稍微有点脑子的也不会愿意过去吧。
这信里还说最好是能再来两个精通房屋建筑的人,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精通房屋建筑的匠人那至少得是个师傅级别的,平时都不一定能请到,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情况。
谭文储拿着书信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陆云雀把书看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后便把书放到了一边。
看这时辰县衙各职位也已经当值了,先前陆云雀从张家三婶儿家里出来的时候,被张家叔叔悄悄拉到一边叮嘱了几句,说是叫她去县衙的时候帮自己给文松澜递个信,说罢便把一封封好的信交到了陆云雀手上,还叫她不许偷看,然后瞧见张家三婶儿往他俩这边瞧了,连忙把陆云雀推出了门,陆云雀还没劳来得及多问就出去了,看着手上的信筏,虽然心里挺想拆开来看看的,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陆云雀走到前堂,找值班的小衙役询问了一番,得知文松澜刚刚办完事儿从外面回来,现在应该正在西院谭县令那里复命呢。
陆云雀听罢瞧了瞧手上的信筏,她其实是可以交给值班衙役代转的,但她又有点想知道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正想等文松澜拆开看后问两句,陆云雀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后院等着文松澜出来,毕竟要是在外面等,万一等会儿他往后门走了就麻烦了,反正西院挺大,平常也没几个人在院子里瞎晃,加上这段时间忙得很,更没人在外面溜达了。
这么一想,陆云雀便又慢慢悠悠的往西院走去。
西院里确实没什么人在外面,院子里花木也种得多,大半都是四季常青的品种,现在临近深秋,外面的草木大多已经掉光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杆了,但西院里倒还是一片葱茏之色,陆云雀站在进出院子的一个转角处,无聊的摆弄着一旁花盆里的花草。
“嗒嗒...”一阵脚步声响起,是从院子里往外走的,陆云雀顿时来了精神,站在路边等着那个人走过来,如果来人不是文松澜的话,她就说自己是来看看这些花草的,反正这个理由也还算合理。
脚步声越来越近,等到那个人从转角处露出身形的那一刻,陆云雀松了一口气,来人正是文松澜。
“陆牙人?你怎么在这里?”文松澜一路想着刚刚谭县令吩咐给他的事正入神,忽然见转角处蹦了个人出老,心里有些惊讶,见是陆云雀,就更惊讶了,这陆牙人虽然挂着县衙的职位,但平常也不怎么在县衙里露头,更不会来西院,今日怎么会在这边碰到她呢?
“文衙役安好”,陆云雀笑着和文松澜打了个招呼。
“陆牙人也安好”,文松澜点点头也回了一句。
“我在这儿是特意等着文衙役的”,陆云雀开口说道。
“啊?陆牙人等我干什么?”文上松澜闻言一愣,不知道陆云雀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他。
“是张家叔叔托我带一封信给你。”陆云雀说罢便把信拿出来递给了文松澜。
“张衙役给我的信啊”,文松澜听罢伸手把信接过来,然后打开来仔细看了看。
陆云雀微微偏头,企图瞟个一字半句,但文松澜比陆云雀高了一大截,任凭她再瞟,都瞧不见半个字。
文松澜把信看完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低头看着陆云雀说道,“还请陆牙人也帮我带个口信给张老大,叫他好好养伤,衙门的事情就别担心啦,有兄弟们顶着呢,等他伤好了,我们兄弟一定第一时间去他家道贺。”
“哦哦”,陆云雀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后满脸期待的开口问道,“文衙役能告诉我信上写了些什么吗?”
看她那副好奇的样子,文松澜想了想,觉得告诉她也无妨,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说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叫我过几日寻个由头去他家把他捞出来,在家养了这么久都快把骨头养散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陆云雀闻言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张家叔叔给自己递信的时候那么心虚了,原来信里写的这个啊。
“陆牙人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要去忙。”文松澜开口说道。
“没有其他事情了,文衙役去忙吧。”陆云雀闻言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儿了。
文松澜闻言点点头,转过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