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衙役他们每天都得外出办差啊,现在秋末,城里往来的商客也多了起来,差事自然也多了起来不是。”谭文储开口答道,只是眼神却有几分闪躲。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林尧听罢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眼神却也冷了下去。
“谭县令,我听说,县衙里的牢狱中最近好像出了点什么事儿,不知是不是真的。”林尧看着谭文储开口说道。
谭文储闻言心里一惊,抬头看到林尧正看着他,整个人都有些发虚了起来,“林...林家郎君这是什么意思,一些听闻来的消息,不值得相信的。”谭文储牵强的笑着答道。
“是吗,那林某还有一事想要问问谭县令,几月前云州刺史程进的手下冼海奉令来我县调粮,那日是由我接洽,但冼海于下午酉时之前就押着粮食离开,但为什么第二日我却又在县衙西院看到了这人,还正好从谭县令办公的地方出来。”
“你.....”谭文储大惊失色,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谭县令,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隐瞒什么吗,县衙牢狱里逃出去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有在录书上登记?追捕逃犯为什么不张贴通缉令,要私下抓捕?那天冼海让你接手的那批犯人究竟是犯了什么罪?那批犯人已经出逃伤人了,若是昨天我和另外两人不幸遇害了,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要这批犯人在外面一天,您的这乌纱帽就一天戴不稳,若是他们再惹些事情出来,你这里恐怕就兜不住了吧,那请问你为他办事的那位大人,是否许诺过帮你把这些事情兜住呢?....”
“林家郎君”,谭文储突然开口打断林尧,“令尊也是身居朝堂的人,我想你也大概懂一些朝堂上的隐晦之事,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县令,但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去做,我听你这质问之言也知道你对这事儿了解了多少了,我知道你是因为这群犯人伤了你而发怒,这件事情是我失职所致,我在这儿也得对你说声抱歉.....”
“谭县令”,林尧抬手打断了谭文储的话,继而开口说道,“我并不是因为匪徒伤我而生气,今日唤丫鬟去请谭县令过来也不是为了听谭县令的歉词。”
“那林家郎君是....”谭文储听林尧这么一说愣了一下,他刚刚听林尧的话,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受伤而迁怒于自己,但林尧这么一说就让他有些疑惑了,既不是因此,那还是因为什么呢?
“谭县令刚刚所言林某是理解的,身在官场,有些事情确实不得不为,我今日找谭县令来,也不是想询问什么过错,我只是想从谭县令这里了解一些事情而已。”林尧开口说道。
“事情?什么事情?”谭文储开口问道。
“关于这批逃犯的事情”
“这....林家郎君问这些做什么?”谭文储看着林尧开口问道。
“这谭县令就不必多问了,只简单告诉我一些事情就行,而后至于我受伤的这件事,以及那群匪徒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告诉其他人,谭县令觉得可以吗?”
“嗯...那请林家郎君问吧。”谭文储思虑片刻后,对着林尧开口说道。
“行,那我想问问谭县令,这批囚犯的来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在县衙的录书上没有记录?”林尧见谭文储答应了,开口问道。
“这批囚犯是冼海托我代为接手一段时间,具体来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由云州那边的士兵押送过来的。”
“士兵?”林尧有些疑惑,“一般犯人不都由涉案地区的衙役押送,每个士兵都有编制,无故不得外出,能让士兵押送的,怕不是一般的犯人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冼海那边只说会送几个人过来,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接手带离,其他的没多说,也让我别多问,也没给我交接文书,所以县衙那边没办法写他们的录书,加上本来就不是什么指派特令,所以就没写了。”
“那冼海说了什么时候来接这批人了吗?”林尧继续问道。
“说过,大约三个月后来领人。”
“那就只差一个月不到了吧。”
“嗯”,谭文储点点头,“所以我才那么急的叫张衙役去搜捕他们,要是到时候冼海来要人我给不出的话,我这官怕也是坐到头了。”
“那他们是怎么逃出县衙的呢?”林尧问道。
“唉”,谭文储叹了一口气,“也怪我大意失察,临近年底了,县衙里的案牍文书都得再整理总和一下,然后一一存放入库,只是县衙的文官不多,加上平常积放在房里的文档很多,不便清理搬运,便去外面请了些人进来帮忙,谁成想混进来两个他们的同伙,借口如厕偷偷跑到了牢房那边,那日正好老秦请了两天假不在那边,加上县衙本就人手不够,便只留了一个年纪上尚浅的衙役在那边守着,那个衙役被一个人忽悠了,一个不留神让另一个跑了进去,跑进去的那个恰好又是个精通锁匙的老手,几个捣鼓就把锁给开了,后来一群人出来直接把外面值班的人给砸晕过去了,顺着一个墙角的狗洞给跑了出去。”
“那那伙人衣着怪异,街上每日都有好几个巡逻的差役,难道一个都没碰到吗?”
“没有”,谭文储一脸无奈,“那群人跑出去就失了踪迹,也不知道从哪里跑的,巡逻的差役一个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