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刚在回廊上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丁叔叔不是刚刚才出去吗,压根就不在啊。
陆云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忘性怎么这么大哟。
既然丁叔叔不在,那这东西自然还得拿回去,陆云雀转身正准备回去,院子里却忽的刮起了一阵风,手上的两张纸一个不留神被吹了出去一张,并在回廊上翻了几个身,卡在了一个房间的门框夹缝里。
陆云雀连忙小跑过去,蹲下身把纸抽了出来,还用手拍拍上面的灰尘,只是还没等她起身,就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是林尧站在了她身后。
“林县丞安好”,陆云雀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林尧打量了一下她,陆云雀惊觉自己是蹲着给他打招呼,这可是大大的失礼,连忙站起身来。
“陆牙人怎么在这里?”林尧开口问道。
“额,刚刚手上的纸不慎被风吹了,卡在了这门缝里。”陆云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纸是?”
“是昨天那桩纠纷的录书,还有一张其他的东西,我写好了准备送到丁牙官那里去的。”陆云雀开口答道。
“录书?昨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嗯嗯,刚刚已经解决了,双方也已经签了和解书了。”
“知道了,不过现在丁牙官怕是不在吧,先前他才给我说了他要出去一趟的。”林尧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这不是准备折回去嘛,这纸却不小心飞了。”
“陆牙人现在有事吗?”林尧开口问道。
“啊”,陆云雀一愣,“没事儿啊,怎么了?”
“那陆牙人可否把这录书给我看看。”
“可以可以”,陆云雀听罢连忙把录书递给林尧。
林尧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
“这居然还有第三张契书”,林尧开口说道。
“嗯,确实,不过这事儿也很正常,毕竟是几十两银子,总要签张契书才更稳妥一些。”陆云雀答道。
“不过还有个有意思的事儿”,陆云雀说道。
“什么事儿?”
“那个代卖家来谈的丫鬟叫阿真,你看看她这和解书上的印章名字,里面也有一个真字,这倒很少见啊。”
“确实少见,一般来说奴仆的名字都是不能和主人家有重叠的,别说字,就连音都是不允许的。”林尧说道。
“对啊,所以才说有意思呢。”陆云雀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有个更大胆的猜想,嘿嘿。”
“什么猜想?”林尧看着陆云雀开口问道。
“算了算了,乱猜的罢了,说出来你肯定不信,说实话,我做庄宅牙人两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三张契书的事情,以前最多在其他婶娘嘴里听过一两嘴而已。”
“这也正常,我朝对庄宅买卖的律法说严不严,但说轻也不轻,一般人也没必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做这事儿。”林尧接嘴说道。
两人没说一会儿就有人来找林尧了,陆云雀不便多留,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一直等到下午该归家的时辰,陆云雀也没见丁家叔叔回来,只得把录书什么的放在案桌上后就回家去了。
初秋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这段时间气温变换大得很,可能昨日还大太阳需要穿薄衫,今日就绵绵小雨不断,得穿稍厚的衣衫了。
永修县农业虽不算主业,但近郊也还有一大片土地种着作物,现下正是收获的时候,劳力都往城外走,加上不是商贸热闹的时候,一时间城内倒冷清了下来。
衙门这段时间也没什么纠纷找上门来,陆云雀倒悠闲了许多,手上的宅子在这段时间也已经脱手了两座,阿娘那边也忙着收拾仲秋节后的要带走的东西,付家上上下下都忙忙碌碌,陆云雀也不好再去添麻烦,本不准备在冬月前再接宅子了,但也不能一直闲在家里,正好一位老人家来托她卖宅子,这老者说起来还和她阿爷是旧识,因为家里突然遭了难,急着用钱,便只得把近郊的一座老宅卖了,陆云雀想了想便把这桩生意接下来了,也没打算要什么酬金,算是帮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