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陆云雀伸手一把按住李如月的手,“阿娘你不用给我留这些东西。”
“傻丫头,留给你是为你好,听阿娘的。”
“我知道”,陆云雀看着自家阿娘认真说道,“我知道阿娘是为我好,有阿娘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这些东西是阿娘你这么多年的积蓄,过些日子你和付家叔叔要去俞州,虽然早前就在那地方打了些根基了,但是若想做大少不得还得费些银子,且阿娘你自己也需要银两傍身,我在永修县做庄宅牙人,这地方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有那么多婶爷照看着我呢,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而且我做庄宅牙人两年了,也多少有些自己的积蓄,阿娘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云雀”,李如月一跺脚,“往常什么事儿我都容你商量,但唯独这事儿你不必再劝阿娘了,阿娘要离开你这么久,不给你留点东西实在是安不得心,你就当给阿娘吃颗定心丸好了。”
陆云雀顿时被李如月说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李如月见陆云雀不开口了,把被她压住的手抽了出来,加快了捡银子的速度,不一会儿就把匣子里三分之二的东西都捡到了袋子里。
“这是留给你的”,李如月把布袋子系好推到陆云雀手边,把匣子端起来,将匣子里剩下的东西给陆云雀看了看,“这是我给自己留的,这不就好了吗。”
“阿娘”,陆云雀瓮声瓮气的喊了一声李如月,李如月抬头对上陆云雀的眼睛,只见那双眼里水光泛泛,眼角处已经泛红了。
“哎呦,我的好闺女哦,哭什么哦,哪有有银子拿还哭鼻子的啊。”李如月走过去两步,一脸笑意,抬手端着陆云雀的脸,用指腹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么大了还在阿娘面前哭鼻子,传出去谁还敢把宅子交给你哦。”
“阿娘你笑我”,陆云雀被自家阿娘一番话气笑了,抬手把眼睛里的泪一把抹去。
李如月见她这个样子,脸上笑意更胜。
两人随后坐下,再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后,李如月把李家婆子唤了进来,让她去吩咐厨房,今日的午食多备一份,陆云雀要留在这儿用午食。
陆云雀听到自家阿娘说要留自己用午食,张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来。
既然要留在这儿用午食,那肯定会见到付家叔叔的,到时候怕是有些尴尬,倒不是付家叔叔和陆云雀有什么不对头,只是陆云雀除了阿娘嫁过来第一年时来付家和这个付家叔叔一起吃过一次饭后,就再也没有一起吃过了,虽然他也说过叫陆云雀别拘礼,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了,但陆云雀很早就知道客套话这种东西了,别人叫你不要客气是他有教养,但你若是真的那么不客气的话就是你的不知礼了。
李如月自然是注意到了陆云雀这番小动作的,等到李家婆子走出去了,她抬手拍了拍陆云雀的手背开口说道:“你不用觉得不自在,今日你付家叔叔去城郊的庄子里核账去了,不会回来用午食,老太太他们除了节日以外,一贯是在自己院子里吃的,今天啊就咱们娘俩一起吃饭。”
陆云雀闻言这才笑了出来,娘俩没再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又寻了些家常话说了起来。
李如月所居住的宅子位于付府东边,离大堂还是有点距离,因为她是个喜静的人,故此也没留太多仆从在身边伺候,平常这边就一直是静悄悄的,鲜少有什么大动静。
李如月和陆云雀正聊到一些趣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因为院子太静了,所以声音听着颇大。
“李婶,是谁在外面?”李如月偏了偏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是我”,一声清亮的男声响起。
陆云雀闻言连忙转过头去,还没等她开口,那个人就走进来了。
只见付缈脚步轻快的从院子里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深绿便服,领口用暗色银线描了个边,袖口处用稍深衣色的绑带扎着,一道剑眉尽显英气,头发用了根黑色银边发带束起来,发带尾梢还绣了细致的绕枝缠纹。
“阿娘安好”,付缈对着李如月抬手拘了个礼。
“嗯嗯,安好安好,快过来坐下吧,看你这一身汗,是不是又去和其他郎君打马球去了?”李如月对付缈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