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灰衣货商开口说到道。
“是吗?那地儿不是一富饶之地吗,怎么又乱了?”另一个灰蓝货商问道。
“还不是这接连的水涝旱灾闹的”,灰衣货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初春的时候不是下了好久的雨吗,地里的东西基本上没长出来,本来盼着小满前后种些其他的来补救一番,却没想到这老天爷自此在没下过一滴雨,这段时间都日头虽然不算大,但秧苗子都是娇贵的,稍稍伺候得差了些都容易死,这一直不下雨肯定耐不住啊,云州本地的农户一桶桶的往地里运水,但终究不是办法,这不,眼下秧苗又是大批大批的死,别说挽回春种的损失,有些农户连吃饭都难了。”
“这么严重吗?”灰蓝货商闻言大为吃惊,“这算是老天爷存心不给饭吃了,但云州一直作为我朝产粮大州,官府每年都有备粮,虽闹了灾,但也不至于生乱啊。”
“啧啧啧,这你就想不到了吧”,灰衣货商一幅神秘的样子,低头靠近灰蓝货商,陆云雀正听的认真,见状也微微侧了侧自己的头。
“据说云州底下区县衙门拿出来的存粮不足征收的十分之一,这缺口太大补不了窟窿啊,只有往上面报,结果上面也批不下来粮,你说这事儿怪不怪,这没粮就要饿肚子啊,地方越小越先挨饿,这不,底下的一个小村子闹了起来,这一闹不知怎么的其他的村县也跟着闹了起来,不就生乱了吗。”
“哎呦.....”
“得了,休息得差不多了,走吧。”张家三婶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叫来摊主把钱付了以后就慢慢悠悠的往外走去,陆云雀本想继续听听那两人的谈话,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得跟着张家三婶儿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又走了半响才到李家村,分开后各自去绘了接手房宅的草图,两家主人都想留她们吃饭,但因为张家三婶儿赶着回去,陆云雀也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便都推脱掉了。
“诶,你最近听说了梁家六郎的事情没?”两人正走在路上,张家三婶儿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事儿啊?”陆云雀解下腰间的小水壶,喝了一口。
“闹得这么大你都不知道啊?”张家三婶儿有些惊讶,“这两天都已经传遍永修县了。”
陆云雀迷惑的眨了眨眼睛。
其实陆云雀真的不知道这几天那些碎嘴婆子们在谈些什么,自从上次自己成为他们嘴里的谈资之后,陆云雀对这些人就一直不怎么待见,这几日也忙得很,也就不太和她们接触了。
“就是那大户人家的梁六郎,喜欢上一个农户家的女子,哎呦,要死要活的要把她娶进来,若只是个普通女子那还好办,偏偏那小娘子家有个赌徒阿爷,而且那梁六郎可不是想把她当妾纳进来,是要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房媳妇娶进来的,你说这好笑不好笑,这不,那梁家大娘子当场气得说不出话来,梁家老爷直接把梁六郎赶了出去,最后还是大娘子不忍心自己的儿子在外受苦,偷偷把两人安置在近郊的庄子上,这事儿一穿出去就成了大家的笑柄,纷纷说这梁家六郎怕是脑子里装了浆糊。”张家三婶儿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也不怪她笑,张家三婶儿一直和梁家娘子不对眼,这事儿要说起来也是很多年的恩怨了。
陆云雀本来也是当做闲话听的,但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僵了下来。
“诶,你说这好笑不好笑。”张家三婶儿伸手支棱了一下陆云雀。
“啊?啊,还好吧。”陆云雀缓过神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说到。
张家三婶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了啊?好像脸色有些不好,是不舒服吗?”
“没”,陆云雀干干的笑了两声,“可能是走太多路,有些累了吧。”。
“行吧,既然累了,那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张家三婶儿一边说着一边在路边往四周望了望,见六步外有个大石头,看着平坦且干净,便带着陆云雀一起过去坐了下来。
“三婶儿”,陆云雀轻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