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攀比之心不可取,但对她来说,南栀就和亲妹妹一般,既然是嫁妹子,那排场一定要有,让那个吴侪,还有他今后要娶的妾室都明白,南栀是有人撑腰的,这样嫁去了吴家,以后才不会受欺负。
平日里南栀和自己一样,都是不施粉黛,素面朝天,今日换上一身艳丽嫁衣,又涂了胭脂描了黛眉的南栀,竟娇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不禁打趣:“我家南栀真好看,我要是男人,也一定被迷得神魂颠倒了,我现在总算是理解吴侪和鲁大富的心情了。”
南栀羞得厉害,本就涂了胭脂的脸颊,更是红得厉害,连脂粉都遮不住,“姑娘,旁人欺负我就算了,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她笑着把背过身去的南栀转过来:“我哪里是欺负你,我是真心夸赞你,记住我的话,千万不可妄自菲薄,你就是最好的,谁也比不过,吴侪娶了你,那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不管今后遇到什么事,都必须给我把腰板挺直了,绝对不能露怯,知道吗?”
南栀点点头,姑娘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会牢牢记住的。
“好南栀,咱们终归主仆一场,能给你找个好姻缘,是我最大的心愿,只有你过得好,我的心里才会舒坦,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她感慨不已,初初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不熟悉,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彷徨无措,好在有南栀,她年纪虽小,心思却细腻,自己觉得孤单的时候,她总会陪在自己身侧,陪她解闷,给她讲故事,如今要亲手将她送到另一个人的手里,当真觉得不舍。
南栀心里也很难受,本就是个情感细腻的姑娘,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就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姑娘,我舍不得你,我不想嫁人了,我就想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生怕她把妆哭花,连忙找出帕子,细细替她擦起了眼泪:“别哭,南栀。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一定要勇敢,不就是嫁个人,有什么好哭的,咱们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见面了,你在衡阳,那可是我的家啊,我能一辈子不回家吗?等我回去的时候,就能顺道去看你了。”
是啊,衡阳是姑娘的家乡,只要姑娘回一次家,她们就能见一次面。
这下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可一想到,原本她和姑娘是天天见面,以后就只能一年见一次,甚至几年见一次,不禁又是一阵悲伤:“姑娘,我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啊?”任何人她都不放心,都觉得没有自己伺候的好。
她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那怎么成!”随意在脸上一抹,南栀急道:“姑娘金尊玉贵的,没个人侍奉怎么行?连二姑娘和四姑娘,身边都有两个丫头,姑娘怎么也该找个手脚麻利的丫头,身为小姐,总不事事亲力亲为。”
一说起伺候人的事,南栀就特别有精神,开始替她张罗:“我瞧那个叫月英的小丫头不错,为人老实也勤快,上次她跟我提过,想要到夫人跟前来伺候,不如就让她替代我,虽然我觉得,她和我比起来差远了,但总归能让我放心些,姑娘觉得如何?要是觉得可行,我现在就去跟她说。”
“诶——”她一把拉住准备挨出门去的南栀,这丫头,怎么还这样风风火火的,真怕她这性子,镇不住那个吴侪:“你瞧你,做什么这样着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啊,一会儿吴侪就要来了,你总不能让他在外面干等着吧,月英的事情,等得空了,我亲自去问她,你就别操心了,今儿就安安稳稳,做你的新娘子吧。”
南栀被她按在妆台前的椅子上,一个劲嘀咕:“等就等呗,就该让他在外面喝西北风……”
看着南栀脸上那副小女儿模样,她不禁宛然一笑。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吴侪看着五大三粗,样貌也吓人,但却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至少对南栀,他是用了真感情的。
拿过一旁的喜帕,轻轻盖在南栀头上。
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