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她问,她自然也不愿去问。
那个问题让他为难,同时也会令自己为难。
既然是让双方都为难的问题,又为什么要问出来呢?
有的时候,做个鸵鸟也不错。
她淡淡一句,便揭过了所有的难堪。
他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打哈欠,漫不经心的伸懒腰,又漫不经心的转身回了房。
他知道,这个问题她不就问了,至少暂时,她不会问了。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既庆幸又失落。
他竟然一时猜不出,她到底是知道那个问题会令自己为难,所以才不问,还是仅仅因为,她完全不在意?
彷徨无措的心情,渐渐平息,却又开始患得患失,他不禁开始笑话自己,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胆小怯懦的时候。
柳暮吟在房间里,对着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
现在她已经学会绾各式各样的发髻了,可她总还是觉得麻烦,大多时候,就简简单单,盘个再质朴不过的单螺髻或是平髻。
今天因为知道他在外面,便磨磨蹭蹭的,一直在梳头,不知不觉,竟绾出了一个漂亮的惊鸿髻。
盯着镜子,轻叹一声。
可见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就她这连小学手工都做不好的手,竟能绾出这么复杂的发髻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发了好一阵子呆,再回头朝窗外看去时,原先他站立的地方,已然空无一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多大点的事,没必要搞得像天塌下来一样。
无论是祖父和卫衍之间的过往,还是他曾经在北渊的事迹,改日找个合适的机会,与他好好聊聊。
把话说开,才能消除彼此的芥蒂。
她不希望自己和他之间,总横着一个疙瘩,叫人难受。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但近几日,他却很是忙碌,彼此之间很少有能闲下来随心所欲交谈的时候,加上离南栀出嫁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她只好作罢,等什么时候,遇到好的契机再说吧。
南栀的嫁衣,是她在衡阳时,找一位手艺精湛的绣娘,特意缝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