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丁香一家子做了满满一桌年夜饭,那四喜丸子全是半肥半瘦的肉末搓成的,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肉香味儿。
就是个头太大,丁香吃下半个,就再也吃不下了,赵佩兰笑着劝道。“四喜丸子图的就是一个吉利,娘总共就做了四个,一人一个你可别偷懒,赶紧吃完了。”
丁香无奈只好一口口把四喜丸子吃了下去。
炒熟的鸭子也很有味道,自己家养大的鸭子,皮肉俱是鲜嫩软糯,比后世人工喂养的肉鸭好吃多了。
丁香啃着一只鸭腿,一边吃着菜地里种出来的鲜嫩小白菜,心里美滋滋的,在她看来一家人过年就得是这样过。
丁正义手里端着一杯黄酒,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过了年,爹给你和穗儿,一人打一把小银锁,挂在脖子上好看。”
银锁不值钱,二三两银子就能打下来,可银锁吉利,大富人家的小姐,个个都有一把长命金锁,丁正义没银子,想着给丁香打一把银锁,自然也是他的心意。
“好……那我回头天天戴着,睡觉也不拿下来。”
赵佩兰笑得眉眼弯弯。“那锁头重,晚上不拿下来压着心口,一晚上做噩梦。”
穗儿也表示赞同,说自己把手搭在心口上睡觉,一晚上都梦到自己被狗撵,跑得腿都快断了。
一家人又哈哈大笑,在烛火的映照下,这个年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美中不足的是,丁香觉得自己想念春晚了,想念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那些稀奇古怪的小品,还有明星们的大合唱……
她也想念老中医爷爷,想念父母给她留下来的家……
不过这一丝丝愁绪,很快就被穗儿打断了。
“姐姐,咱们出去放烟火,快点快点,之前叔上镇上去,给咱们买了两大把呢。”
丁正义正在和一块猪蹄斗争,一听这话,他擦了擦手站起来。
“正好的,爹也去把鞭炮放了,过年过年,当然得吓唬吓唬年兽,省得它惦记上咱们家的鸡鸭还有猪。”
赵佩兰见这父女几个一脸兴奋,便从灶膛里夹了一篓子木炭出来,手里拿了几根香。
她先拜了灶神,又拜了门神,后来又对着柴房拜了拜,意思是祈求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然后一人发了一根香,丁正义先去点鞭炮,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丁香和穗儿捂着耳朵躲在屋檐下,积雪被炸得乱七八糟,院里的鸡鸭和猪都被惊了,哼唧哼唧叽叽喳喳的叫着,整个院里满是生机。
鞭炮刚放完,陈庄的鞭炮也点了起来,噼噼啪啪的显得十分热闹,周围住的人家户也都出来点鞭炮,陆陆续续响起鞭炮声。
也有人开始放烟火,过年时候,哪怕是再穷苦的人家,都会买些鞭炮烟火,象征着来年风调雨顺。
陈庄是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庄子,周围住的人家,都依附着陈庄过活,家家都有些余粮,自然不算穷苦,比起一般的农户,这些人算是富农了,至少吃穿是不愁的。
看着花花绿绿的烟火,穗儿也迫不及待的开始点火放烟火,院里被烟火照亮,白生生的一片,倒也热闹。
赵佩兰眼眶有些湿润,这样热闹和谐的年,她也许多年没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