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巽接住被弑天刀气所伤的柳凌萱,上次大破鹤翼阵之时,是他舍命护她,而今,她不惜冒死挡下弑天这一刀,是为了还报他的恩情,与他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赵巺手上托着的重量本来极轻,可于他却分外沉甸,这是他一生追寻的希冀,可现在却好似随时都会破灭,他不由紧了紧双臂。臂弯中的人容貌一如往昔,清丽绝俗,肌肤胜雪。
许士璠一望见柳凌萱露出的容颜,眼底霎时暗沉,果然如此。
暗处的绿衫女子也是吃了一惊,随即面含薄怒道:“遭了,这下你可要曝于光天化日之下了。现下我终于懂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句话了。”
赵巽抱着重伤的她,心中悲喜交加,她容颜未损,不必再抱憾了;可这容颜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了,而且她容貌既已恢复,为何还覆着面纱,有意欺瞒他?
她本以为薄薄的一层面纱能将她与世隔绝,可是不想面对的人,终究还是要面对。
蓦地,赵巽手中一空,一失神间竟被弑天将人掳去。
弑天一手扣住柳凌萱腕间脉门,寒月刀抵在她后颈。
赵巽喝道:“你放了她,我给你条活路。”
弑天傲然长笑一声,“大言不惭!你凭什么认为现在稳操胜券的人是你?”他掌上稍一吐力,柳凌萱立时面色苍白。
赵巽急道:“你想怎样?只要立即放了她,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许士璠上前低声制止,“殿下三思,纵虎容易擒虎难。若弑天有意杀柳姑娘,方才那一刀之下想必柳姑娘早已命丧当场。”
赵巽只喃喃道:“我赌不起。”
许士璠轻叹一声,他已成长为一个王者,但永远有弱点。
岂料弑天对赵巽开出的条件置若罔闻,语气森寒质问柳凌萱,“这柄龙吟凤哕你从何处得来?”
柳凌萱微微一怔,他为何有此一问?而且他一眼就认出此剑,难道他识得师傅?此人绝非善类,万一与师傅有何过节,岂不连累她,遂道:“这剑本就是我的。”
弑天眉峰一紧,随即冷哼一声,“年纪不对,你在撒谎!”他五指忽而如铁箍般收紧,猛地一扭,只听‘喀嚓’一声轻微的脆响,柳凌萱一条臂膀已软软垂了下来,她面上已无一丝血色,鼻尖沁出汗珠,整个人簌簌颤抖,却咬紧了唇不发一言。
赵巽怒道:“你这个狂魔,究竟要如何?枉称第一高手,竟然是个只会折磨弱质女流的懦夫!”边说边冲了上去。
弑天阴冷的声音响起,“我拧断她的脖颈只需你一眨眼的工夫。”
赵巽猛地顿足,不敢再挪动半步。
弑天又问:“我的话绝不会说第二遍,老实回答。”
柳凌萱几乎已疼得说不出话,额上冷汗津津。眼见寒月刀高高举起,她却紧紧咬住牙关。
赵巺急红了双眼,愤然喝道:“你敢杀她,我定将哈拉汗夷为平地,屠你满城,教你一族灭绝!”
弑天不屑一顾,寒月刀猛地斩下!
暗处的绿衫女子唇角一弯,“这场戏最是精彩!”她笑容还未绽开,猛地发觉身侧的人早已不见。
“慢着。”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但语气中隐含着些不易觉察的急切。
弑天的刀锋在她颈项上顿住,望向来人,只见一个紫衫男子翩然而至,眉峰如聚,眼波如月,意态幽娴,丰神秀逸,好似画中人信步而来。
紫衫男子神色澹然,眼眸微弯,似笑非笑,对弑天道:“你手上的女子交予我,我保证你想要的答案我一定帮你问出来。若是一刀杀了,你什么也得不到不说,如此绝色,岂非暴殄天物,实在罪无可恕。”
弑天眼神一凛,“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
“我并非与你谈条件,我是在帮你,难道你还看不出?你们双方对峙为的是什么,好像与她本没有多大干系,你离题也离得太远了!”紫衫男子温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