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生火!”柳凌萱急撕开楚君涵的上衣,只见他手臂上、背上鼓起一个个包,还在缓缓蠕动,此起彼伏。鼓起之处肌肤几近透明,可以清晰看到那些通体幽兰的怪虫,寒光闪闪,都在向他颈项上移动,这诡异的情景看得人遍体生寒。
凌烟大叫一声,连连后退,只觉头皮阵阵发麻,不敢再看一眼。
柳凌萱取出银针,素手疾点,用银针将蓝色怪虫一一钉住。怪虫却并未死去,还在奋力挣扎扭动,楚君涵背上皮肤起伏更是剧烈,令人触目惊心。
风影眼中含着泪,冷声问:“为何不将怪虫钉死?这样宁之不是更疼了?”
“若冰鳞虱蛊死了,它头中剧毒便会渗入体内,楚大人必死无疑。”柳凌萱手下丝毫不耽搁,又取出青铜匕首,就要往楚君涵背上切下。
“你做什么?”风影喝了声。
柳凌萱无暇理会,一手捻住银针,一手将楚君涵皮肤切开,然后迅速将冰鳞虱蛊挑出,扔进火堆中。
因在取出冰鳞虱蛊的过程中决不能刺破其头部,以免释放出剧毒,柳凌萱绷紧了心神,一丝一毫不敢大意,动作很是谨慎。其他三人知晓其中利害,也不敢扰她。
待取出冰鳞虱蛊后,柳凌萱用匕首将蛊虫所触到的已微微有些变色的皮肉一刀剜去,再将匕首灼烧后烙在伤口处。
柳凌萱如法炮制,取出第二只、第三只……
虽然她手起刀落,动作已极其干脆利落,但切肤剜肉之痛,令楚君涵在清醒与昏厥间反复徘徊,他面色惨白,冷汗如雨,身子簌簌颤抖,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鲜血从手心滴落。
风影用力掰开他手掌,紧握住他鲜血淋漓的双手,眼泪簌簌而落,任凭他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她非但不松开,反而握得更紧。
赵巽面色青黑,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即墨雷!我定叫你血债血偿!”
风影嘶声道:“他现在痛得这样怎么熬得住,你想个法子,不要让他疼得生不如死啊!”
柳凌萱道:“这些银针上已经淬过药,可以麻痹痛感,但冰鳞虱蛊剥离皮肉的锥心之痛即使他昏厥之后也一样能感受到,没有法子。”
风影咬紧了下唇,美目中泛出血红的光芒。
凌烟虽闭了眼睛,都挥不去他身上刺满了银针,一个个蛊虫剧烈扭动此起彼伏的骇人景象,以及剜除蛊虫后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的场面。
楚君涵神智模糊,连眼神都已涣散,直至柳凌萱将最后一只蛊虫剔除,将治伤的药粉撒在他伤口上,他只觉后背火烧火燎,似躺在烧红的铁板之上,又似被千万只蚂蚁齐齐啃噬,彻底晕死过去。
柳凌萱也一下软倒在地,她额上汗如雨下,几已虚脱。她蛇毒才清,本就虚弱,又剧损心神,再加上每一刀剜下去,她的心都会瑟缩成一团,险些窒息。若不是时时提醒自己要撑住,她只怕也早就晕过去了。
凌烟见凌萱周身微微颤抖,赶紧扶住她,小心擦拭她面上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