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涵微笑:“你是想说两月不见我便老了许多?不过这两月间倒真觉得光阴漫长,有时恍惚一日如三秋。”
楚临陌眼中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沉着,淡淡道:“是公子心中不似以往洒脱了。临陌有句话要劝诫公子:情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楚君涵微微一愣,随即大笑:“今日才知在临陌眼中我原是个酒色浪徒。”
楚临陌也含笑道:“公子是正人君子、少年俊彦。但愿不要被临陌言中,过不得美人关。”
楚君涵不置可否,又问道:“我爹去了哪里,你怎么没跟着?”
“大人去祭拜一位故人,从来都是一个人去,日暮回府。”
“可是一位红颜知己?”楚君涵试探问道。
楚临陌一向沉稳的面上竟有些错愕,问道:“你知晓了什么?”
“你又知晓什么?”楚君涵见他神情,心知果然猜中。
“不管公子知晓多少,切记万不可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此事,也不要问老大人。”楚临陌郑重告诫。
“看来我爹待你真是亲厚,连我这亲生儿子都瞒得滴水不露。那绣鞋的主人究竟是谁?”楚君涵又问。
“有些事知晓答案未必是解脱。”楚临陌意味深长道。
“想从你口中掏出只言片语永远是难如登天。也罢,今个中秋月圆,到鹤临苑小酌几杯如何?”
“求之不得。”楚临陌笑道。
鹤临苑。
月色溶溶,水波潋滟,菊枝在秋风中摇曳生姿,如美人临水照花,风姿傲骨飒爽不羁,淡淡的花香融入无尘夜色,清爽怡人。
凉亭中一张光滑细腻的大理石圆桌上,摆了些精致可口的下酒小菜,两人相坐对饮。
香雪端了两壶烫好的酒,给两人斟满,笑盈盈道:“楚大哥好久不来,公子可想你得紧,常念叨呢!”
楚临陌见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体态纤盈,一袭淡鹅黄绣襦罗裙,更显清秀柔婉,楚楚动人。他一向冷漠的面上有了些暖暖的笑容,温和道:“他怎地只跟香雪念叨?从不与我说,看来在公子眼里,还是香雪贴心。”
香雪闻言面色绯红,娇怯羞赧,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细声细气嗔道:“楚大哥胡说什么,再要笑话香雪,香雪可不理你了。”
楚临陌见她连威胁人也是这般娇羞柔弱,又道:“难道我又说错了?不是在公子眼里香雪贴心,而是在香雪眼里公子贴心?”
香雪听他言语似乎知晓自己心意,更是窘地无地自容,一张俏脸羞得通红,起身道:“我去给公子和楚大哥做几道小菜,不妨碍你们了。”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楚君涵笑道:“你是怎地?平时总是冷冰冰的,也不见你拿人寻开心,香雪脸皮薄,你偏偏欺负她。”
“公子看不过?你们两个何时开始一条心了?那我这做大哥的也就放心了。”
“听你今日话外有音的,不妨直说,咱们两个还须这样绕弯子?”楚君涵饮了一盅,又道:“这兰芷小酿绵柔有余,醇烈不足。”
“绵柔悠长,回味无穷。太过醇烈,只会伤身伤心。”楚临陌也细饮一盏,品道。
“你这话里有话,是想警醒我何事?”楚君涵笑问。
“香雪,你预备拿她怎么办?”楚临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