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酒吧街后面晦暗的小巷子，混乱的人群，暗红的鲜血，无助的哭泣，还有撕心裂肺的呐喊。
她怀里的少年，体温正在渐渐地消逝，慢慢变得冰冷。
他拉着她的手，气息虚脱。他说：“可……可不可以让我……吻你一下？”那一年，他们在一起十七年，并且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直到一辈子。
蒋笙薇的泪水无声地流下来，滴落在少年的脸上，混合着他嘴角的血，滑落到地上。她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疲惫地弯下腰，闭上眼睛，不敢看少年如水般清澈的眼睛。
那个吻，带着他嘴角的血迹印在蒋笙薇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凉到了她的心底。多年以后，每到看见明亮如水的月光倾城而下，她便想起那晚残酷的时光。
蒋笙薇颤抖着抬起头，身后的嘈杂在她耳边消失，只有少年程颂的声音，那么虚弱，那么绝望，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闭上眼睛，冰凉绝望的眼泪就会无声地滚滚而下。
那个人，连补偿的机会都不曾留给她。
后悔的滋味，的确是不怎么好受呵。
蒋笙薇木然地推开乔城锦，身体蜷缩城婴儿的样子，背对着他，微微发颤。乔城锦怔忪地看着她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旋即靠近笙薇，坚实的胳膊自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
“对不起。”
他第一次轻声道歉，他以为是自己的不尊重惹恼了她。是啊，他们本是协议夫妻，他不该亲她，吻她。
蒋笙薇却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她这幅样子，叫乔城锦拧起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生活不明媚的人，心里一方不为人知的角落总是藏着悲伤的故事。四年的时间，他从来不会询问，游戏的规则，自打一开始他就很清楚。
但是今晚，他忽然有些微的愠怒。
“给我说说你的过去吧。”他静静开口，脑袋搁在蒋笙薇的脖颈后面。这一次，他竟然运用了祈求的语气，多么可笑。
难道，他开始在乎了吗？
蒋笙薇沉默着任由乔城锦环住自己的腰身，他的手掌粗糙宽厚，覆着的地方传来阵阵温暖，直到心底。
“还是不要了。”她开口，难得语气温柔，“我陪你去看看吧，带上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