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于找一个娘家权势滔天的妻子来帮衬自己,他奚枫自己有能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同时,他一直知道自己冷心冷情,厌恶人前做戏却有意无意做足了戏码。
现在,他心里住进了一个人,那是他此生唯一一片心灵的净土,他割舍不掉。若是将其他人牵扯进感情中,一想到此,他便不可忍受。
“放肆!”北凉王看着自己跪在座下的嫡子,怒不可遏,“孤金口玉言,难道你要抗旨不遵不成?”
“儿臣不想抗旨,”奚枫直起身子复又低下,再次磕了个头,骨头同地面沉闷的相碰声清晰可闻,“但儿臣求父王收回成命。”
“哗啦”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声,方才奚枫端至北凉王桌案上的茶杯如今已是四分五裂,尽数茶水混在碎瓷片里淋淋漓漓地洒了一地。北凉王看着自己摔下去的茶杯,仍然不解气。
“糊涂啊你,糊涂!”北凉王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了点奚枫,“孤的苦心,你怎么就不懂呢?”
奚枫闻言愕然地抬头看向北凉王,所以说,北凉王的意思是劝他找一个世家大族女子成婚,借助妻子娘家势力成事……还是说,是他领悟错了,自作多情?
“哼,孽子。”北凉王对上奚枫惊愕的目光,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北凉王没发话,奚枫便也就一直跪在御书房中。北凉王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因此才故意遣出所有内侍,处理公务之时少让他们站在宫殿之中。
现在被奚枫一气,又装作无碍地继续批阅奏折,已然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北凉王甩了一甩昏沉的脑袋,余光看到还跪在地上的奚枫,气愤又无奈。
“你还要跪到几时?”北凉王目光如炬,即使身体不适,但是仍然保持着一个上位者的气势,说话间又拿起一本奏折,看似在看奏折其实是在观察奚枫,见他仍然没有反应。
“回孤的话!”北凉王“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奚枫这才开口,“父王,儿臣今日顶着大不孝的罪名,也要和您说明白,儿臣此生必定不为身外之物以婚事作为筹码。”
北凉王闻言沉默了很久,狐狸般的晶亮的眼眸不聚焦地盯着跪在座下的亲生儿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许久,北凉王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说;“漫长一生,你如何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你不会爱上这筹码?”
“儿臣不会。”奚枫很是笃定,颜鸢自是不会成为他的筹码,他不会利用颜鸢,也不会让颜鸢成为筹码。
“你倒是敢说。”北凉王声音有了一丝松动,带上了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