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染再也忍受不住他言语上的侮辱,她站起来狠狠的掴了玄羽一巴掌,而玄羽明明可以躲开,他却没有闪躲,硬生生的挨下她这一巴掌,伤心欲绝道:“玄羽,你不要以为世上的人都跟你一样不知廉耻,你不要他就算了,我不会逼你要他,现在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那就请你放我离开。”
“离开,你想得真天真,你知道若兰怀了我的孩子了吧,那才是我谪亲的孩子,而你肚子里的这小杂种,我不要,你也不能要,我就要成为一国之君,不会容忍任何人给我带绿帽子。”
凌小染这才觉得害怕,她抱着肚子惊恐的看着玄羽,嘶声道:“不要,玄羽,我求求你,你夺了皇位我不恨你,你杀了我皇兄我也不恨你,求求你留下我的孩子,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求你不要那么残忍。”
玄羽逼向她,冷冷的看着她,笑道:“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孩子,但绝不会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小杂种,这是我亲手为你煎的堕胎药,乖乖喝了它,我们还可以从头再来。”
凌小染惊惶的摇着头,泪水顺着眼眶急速滑落,她抱着肚子,似乎这样就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乞求道:“玄羽,求求你放过他,他是你的孩子,他真的是你的孩子,你不要这样对我,你明明也很喜欢他的,为什么要杀了他,就算以前我做错了什么,你想怎么报复我都行,求你放过他。”
玄羽狼狈的闭上双眼,心就像被撕裂似的痛,染儿,如果可以,我愿放弃世上所有来保住他,可是他已经死了。
玄羽闪身过去,迅速点了她的穴道,凌小染软软的倒进身后的床榻里,她绝望的看着玄羽端着药碗的手越来越近,想要挣扎开来,却使不上半点力气,她狼狈的看着玄羽,哀求道:“玄羽,求求你,不要,不要,你若是杀了他,我会恨你的,我会一辈子都恨你的。”
玄羽阖上双眸,将眼底逐渐涌起的伤痛压回心底,他一手紧掐着凌小染的下巴,另一手强行的给她灌药,凌小染努力想闭上嘴巴,可是却挣不过他的力气,一碗药有大半碗灌进了她嘴里,她泪水流得更急。
她狠狠的瞪着玄羽毫无表情的脸,她要记住这一刻,她一生都不会忘记,是玄羽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只要她还有命在,这血海深仇就不共戴天。
直到药灌完了,玄羽才轻轻的松开凌小染,顺手解了她的穴道,另一只手上的空碗摔落在地顿时碎成一块块的,凌小染倒在床榻里,整颗心似被挖空一般,绝望像是即将灭顶的洪水,眼泪滂沱,她干呕着,想将吞进肚子里的药吐出来,可是她什么也吐不出来。
玄羽不忍再看她,转身向门外走去,身后传来凌小染痛苦的呜咽声,“玄羽,我恨你,我恨你。”他双手紧握成拳,他没有回头,哑声道:“如果恨我能让你活下去,那你就恨吧,我无所谓。”
只要你能活着,即使让你仇恨,我也心甘情愿。
玄羽刚走出里间,站在外面的千兰与夜莺就立即冲了进去,夜莺经过玄羽身边时,停顿了一下,嘴唇迅速嚅动了一下,玄羽全身一震,看着夜莺急急步进去的背影,心底苦涩极了。
凌小染伸出手指使劲的抠着喉管,千兰与夜莺奔进去时,正见她撑着床不停的干呕,千兰急得眼泪直落,哭道:“公主,你不要这样子,公主。”
夜莺也被逼出了泪,她过去抱着凌小染,哭道:“公主,你不要这样,没用的,没用的。”
凌小染就像发了疯,她推开夜莺,厉声道:“怎么会没有用,我一定能吐出来的,我一定能吐出来的,我要救他,夜莺,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为什么老天要对她这样残忍,为什么玄羽要对她这样残忍,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他恨她,恨蓝家的所有人,可是孩子是他的,也流了他的血液,他怎么忍心?
夜莺无声啜泣,她帮不了她啊,她有负先皇所托,没有保护好公主。
凌小染感觉肚子一阵绞痛,她捂住肚子,恐惧道:“孩子,你不要走,求求你,别走,娘亲不能没有你,求求你。”
她疼得在地上打滚,下腹猛的窜过一股热流,千兰在一旁惊恐的睁大眼睛,手死死的捣住嘴,颤声道:“夜莺,血,血……”
夜莺成为暗卫的过程中经历过太多的血腥,可是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胆颤心惊,她紧紧抱着在地上打滚的凌小染,泪流满面,“公主,你别怕,公主,有夜莺陪在你身边,你别怕。”
凌小染推开夜莺,无助的看着大片血渍从下身不断涌出,她的灵魂似乎也随着这些鲜血一起抽离了身体,她怔怔的看着殷红的血流成一个大圆圈,此时候在屋外的引婆急忙冲了进来。
见到这大滩鲜血,呀的惊叫一声,连忙喝道:“快,快将公主抬到**去,再这样下去,公主会丢了命的。”
夜莺与千兰急忙去扶她,然而凌小染却甩开他们,颤着手摸向地面的鲜血,然后将染了鲜血的手放进嘴里,死死的咬住手指才能抵住满心的绝望,“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无能,妈妈无能,玄羽,从今往后,我与你誓不两立。”
说完这些话,她仿佛再也没有力气,头一歪,昏死过去。
玄羽站在窗外,将屋里的情景尽收眼底,他疲惫的阖上双眸,这一生,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凌小染,可是到头来,他却伤害她最深。
“王爷,亥时就要到了,你是不是准备入宫?”
玄羽回过头来,对刘叔道:“刘叔,你不用跟我去了,留在这里守着公主吧。”
“王爷,我……”刘叔急道,以前不管是大小事都是他与玄羽一起度过,这次这么重大的事他怎么能缺席?
玄羽轻轻打断他,没再看屋里一眼,道:“她在我在,她死我亡。”
刘叔全身一颤,看着他颓唐的背影,摇头叹息,既然他那么在乎公主,又何苦硬要逼她打掉孩子?唉,现在的年轻人做事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