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寒宵从巷子中走了出来,“走吧。”
骆寒宵简单地招呼了一声,小侍从拉了拉背在身后的小包裹,看样子里面也没有多少东西的样子。
“你家在皇城吗?”骆寒宵随口问了一声,他只是打算打破一下现在的尴尬,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小侍从竟然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甚至还越说越难过。
“我家住在城南,家中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妹妹,因为家里靠安府比较近,妹妹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就进了安府里做丫鬟,但是没想到,还没有做几天呢,就在府中突然死掉了,”小侍从的眼睛里含着淡淡的一层泪水,“后来安府的人说,妹妹受了风寒,大夫诊治了之后还是走了。”
听着小侍从说得这样难过,骆寒宵的心中一点波动都没有,生老病死只不过是一个规律而已,死于风寒的人每年也有很多,恰好是他的妹妹,就算是神仙也无能为力。
骆寒宵刚想安慰他,扭头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了他眼中异样的眼光。
就像是一只被打压了很久的老黄牛,眼中终于露出的那一份抗争。
骆寒宵觉得,他的心中一定有故事!
“但是我看着妹妹的尸体,分明嘴唇发紫印堂乌黑,一看就是中毒之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侍从的脸上尽是仇恨,看得骆寒宵竟有些冷汗冒出来。
这是一匹烈马,心中积蓄了不少的能量,就要等着有一天再也憋不住的时候爆发出来,发出的声响必定惊天动地!
“后来我的父亲和母亲也全都死掉了,他们从小宠爱妹妹,如今妹妹走了,二老也是一刻都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上。”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色意外的镇定,就像是已经能够承受住这样的伤痛了一般。
但是咋骆寒宵的眼中,这只是一种麻木,这样的伤痛他已经早就经历了,虽然是自己的事情,但是他宁愿做一个外人,不咸不淡地看着这些事情在自己的眼前上演,缩在一个悲伤触摸不到的角落,不管是怎样的风雨袭来,他都能够做到宠辱不惊。
骆寒宵竟然有一些些同情这个男人,在这样的事情面前竟然也能够做成这样,虽然是死了全家,他依然还能够这样积极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申涂做这样的事情,申涂一直是安道宽阵营的人。”骆寒宵反问了一句。
小侍从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着。
今晚的月亮圆圆的,月光也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大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地的银霜,侍从的影字拖得好长好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又瘦又挺拔的小白杨。
骆寒宵一直在等着他的回答,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此刻,他们两个人不想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更像是一对同病相怜的朋友。
骆寒宵也渐渐地习惯了这样的安静,他感觉和这个小侍从在一起竟然有一种意外的舒服,骆寒宵享受着这样的舒适。
凤宛儿在皇宫中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但是她的身子还是没有得到完全的恢复,已经过了这么久,骆寒宵都没有一个动静,若是以前,恐怕就算翻进这个皇宫,骆寒宵也会来到自己的身边。
宛儿心中有些小失望,但是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早日见到骆寒宵本人,即使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庶民了,但是她爱的永远都只是他这个人,不包含其他的事情,单单纯纯只是这个人。
皇上这几日也来了宫中探望自己,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宛儿也不敢贸然地就和皇上提骆寒宵的事情,只能派身边的人去打听骆寒宵的动静,还去大牢中给看守的侍卫送了些银子,期望能够不要苛待这个有功之臣。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天气也已经渐渐地暖了起来,宛儿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一日清晨,宫女们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宛儿独自推开了房门,盎然的纯色顿时间映入了她的眼帘。
已经春天了啊……
今年的冬天让宛儿觉得格外漫长,但是竟然就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中,迎来了春日的春和景明。
空气中已经有淡淡的花香了,宛儿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突然间淑贵妃身边的心儿在外面张望着,手中似乎还拿着一个信封一般的东西。
还没有得到宛儿的同意,心儿就进来了,看着私下无人,她将这封信塞进了宛儿的手中就立马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