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年进殿时,拓跋星弋身边正围着几个宫人,她们正为她量身,便于宫中的司制准备嫁衣。
等宫人们量好尺寸后离开,她这才走上前。
“天纵楼近来有什么动静?”拓跋星弋理了理衣领,问道。
“回主子,自赫连焜身亡,天纵楼就销声匿迹了。”夷年答道。
拓跋星弋皱了皱眉,道:“赫连焜身亡,天纵楼群龙无首,朕不信这么庞大的一个杀手组织,无人有夺权的野心。何况这些杀手都是靠杀人吃饭的,不可能轻易就金盆洗手,定有不少人去投奔其他组织——近来江湖上可有异动?”
“江湖上并未有什么动静——难道,赫连焜没死?”夷年也皱了皱眉,一脸担忧。
“可是,十一确信,她当时分明将匕首刺进了赫连焜的心口,亲眼看见刀身完全没入他的身体。若真是如此,赫连焜不可能还活着。”拓跋星弋说道。
“倘若,公主她被赫连焜策反,对我们说谎了呢?”夷年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拓跋星弋微抿着唇,否定道:“不可能。”
“也并非没这个可能——据红乐说,赫连焜待她很好,当初甚至因为她杀了冷玉寒。若赫连焜许诺,待他夺了皇位,与她共享天下……”夷年道。
“你不必说了,朕相信她,”拓跋星弋道,“你可查到赫连焜的尸首在何处?”
“赫连焜并没留下尸首。”
“为何?”
“他府上的下人一夜醒来发现府里有不少尸体,慌忙去当地府衙报案,所有的尸体都被拉去了义庄。官府找不到凶手,又无人认领尸体,索性将这些尸首都火葬了,”夷年道,“后来,属下派人拿着赫连焜的画像去当地的义庄打探过,尸体里的确有他,心口上也的确有伤。”
“既然如此,此事便就此作罢。”拓跋星弋道。
“可是,属下没有亲眼看到赫连焜的尸身,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夷年依旧不放心地说道。
夷年有些懊恼,那夜她就该亲自前去,了结赫连焜的性命。
“夷年,你这些日子辛苦了,这段时日,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拓跋星弋道。
“主子……”夷年瞪大了双眼,似是不可置信,有些不情愿地喊道。
“你且放心,朕没有别的心思……”拓跋星弋猜到夷年心里在担心什么,徐徐道:“没了天纵楼,朕身边也安全许多了,商陆一人足以应付。因此,朕准你一个月的假,趁这段日子,你也像个寻常的女子一样,好好地出去看一看,玩一玩。”
“可是,属下并不想……”夷年道。
她在这世上,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为拓跋星弋卖命,似乎是她唯一想要做的事。
“这是朕的命令,你难道想抗旨吗?”拓跋星弋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拉着脸对她说道。
见状,夷年只得领命。
“好了,下去吧!”拓跋星弋道。
夷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她才离开,易云辞便来了。
拓跋星弋要成亲的消息传出去,宫里便紧锣密鼓地开始着手准备,今日,本该由宫人去易云辞府上为他量身,不过,他打算进宫见拓跋星弋,便直接入宫量身了。方才量完身,这才过来见她。
“你方才训斥夷年了吗?我来时在路上遇上她——我还从未见过她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易云辞走到拓跋星弋身边,坐了下来,问道。
“哪里?我不过是让她休息一段时日罢了。”拓跋星弋摇摇头,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