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路中,见顾池墨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他道:“我们许久未见,若你不嫌弃,与我去茶楼里坐一会。”
“乐意之至。”顾池墨道。
……
两人进了茶楼,要了一壶好茶,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当时可是发生了什么,你离开得这么匆忙?这一年里,你过得如何?”拓跋星衍呷了一口茶,问道。
“倒是何事也没有发生,只是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便再留我在身边罢了——”顾池墨浅笑这说道,眼中却是无法掩饰的失落,“离开晏京,我过得倒还不错。”
顾池墨并没有如实相告。
这一年来,隔三差五便有人追杀他,直至前段时间,那些杀手才终于销声匿迹,他的生活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打听之下才知,母亲已经去世,兄长终于成了楼主,再也无须像母亲还在世时那般担忧他会夺走天纵楼。
“她,如今过得可还好?”顾池墨忍不住问道。
“自我离开后,也不知晓晏京的事了。不过,看这皇榜,想来她过得很好。”拓跋星衍说道。
“也是,”顾池墨笑了笑,“她过得好,这晏京,我便再无留恋了。”
“你以后有何打算?”拓跋星衍问道。
顾池墨还未曾思考过这个问题。离开晏京后,他一直被赫连焜追杀,如今生活终于平静,却也还没想过,余生究竟要怎么活。
见他不语,拓跋星衍道:“往后的岁月还长,若还没想好,以后总有时间慢慢想。”
顾池墨思索了许久,终于说道:“待我找到一个愿意长留的地方,我打算办一间学堂。”
“哦?”拓跋星衍倒是没有料到,顾池墨竟然有这个打算,有些诧异。
“之前在宫中时,曾听她提起过,如今女子的地位虽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可男女有别的观念深入人心,即使公学如今招女学生,寻常百姓也不愿将自家女儿送去与男子一同学习。尤其是贫苦人家,生活已经够窘迫了,哪里拿得出钱送家里的女孩去学堂?”顾池墨解释道,“所以,我打算办一个女子学堂,免费教适龄的女子学习。”
听他这么说,拓跋星衍对他刮目相看,心中升起一丝惭愧。
以前,他与顾池墨的交集并不算多,就算在宫中见到,也只是简单地打声招呼罢了,实则对他并不了解。
他甚至觉得,顾池墨对小九并非真的喜欢,而是与之间绝大数男子一样,不过是喜欢她的美貌与滔天的权势罢了,因此,他当时坚定不移地站在易云辞这边。
“如你所说,这男女有别的观念深入人心,即便你开设女子学堂,那些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将女儿送来。”拓跋星衍道。
顾池墨点点头,道:“我知道,此事任重而道远。不过,往后的日子还长,能做成一件事,还是有希望的。”
拓跋星衍举起茶杯,钦佩地说道:“我以茶代酒,祝你有所成。”
“谢谢!”顾池墨也举起茶杯,与他对饮一杯。
两人在茶楼聊了许久,天色渐晚,拓跋星衍与顾池墨依依惜别。
“她大婚,你应该会回晏京吧?”顾池墨站在茶楼门口,问道。
“自然,”拓跋星衍点了点头,问道,“你是打算让我帮你带话吗?”
顾池墨也点了点头,沉默片刻,他才开口到:“劳烦你替我告诉她,祝他与易云辞白首偕老,一世安好。”
说罢,他取下腰间的挂坠,递给拓跋星衍,道:“这一块玉珏,劳烦你替我送给易云辞。”
拓跋星衍接过玉珏瞧了一眼,有些诧异道:“这玉珏,本该是一对吧?为何……”
“据说,与有情人共佩结缘珏,可定来世姻缘。另一只在她手上,如今,这一只,该由对的人拥有。”顾池墨说道。
“你放心,无论是你的话,还是这块玉珏,我都会送到。”拓跋星衍道。
顾池墨朝他感激地笑笑,拱手道:“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