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星怜躺在榻上,双眼虽是睁开的,可眼中却没有一丝神采。
她实在没有料到,腹中这孩子的生命力竟如此顽强,都这样了,竟然还能侥幸活下来——果真是孽种,命硬!
“你方才究竟做什么了,竟能将冷玉寒刺激到这个地步?”红乐坐在榻边,有些不放心地低声问道。
“我不过是告诉她,我只是在装哑,也并没有失忆。”拓跋星怜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冲动?”红乐一听,大惊失色,“我之前不是说,只要略施小计,让她将你推到就行了吗?因为之前药膳的事,赫连焜对她已经有了戒心,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如今,赫连焜去了暗牢,倘若冷玉寒将方才的事告诉他,这可如何是好?”
拓跋星怜倒是无所谓。倘若她腹中的孩子不在了,若赫连焜得知真相,或许会杀了她。可如今,她腹中的孩子还在,为了孩子,赫连焜绝对不会杀她。
见拓跋星怜不语,红乐又气又急,却又不能发作,心里实在是窝火。
“你放心,就算我出事,也绝不会连累你。”拓跋星怜幽幽地说道。
“我并非这个意思。”红乐解释道。
她只是担心,倘若赫连焜对拓跋星怜有了防备,日后想从他这里打探出天纵楼的消息,更是难上加难。
“哦,那你是担心我不能再帮你从赫连焜那里打探天纵楼的消息了,对吗?”拓跋星怜脸上挂着一丝冰冷的笑,“你放心,倘若真会如此,我会直接杀了他。如此,可好?”
见拓跋星怜猜到自己的心思,红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
若能让天纵楼覆灭,自然是最好,倘若办不到,如拓跋星怜所说,杀了赫连焜,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得是除去冷玉寒,天纵楼由赫连焜接手。
“罢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先喝药吧。”红乐端起一旁的药,舀起一勺,递到拓跋星怜的嘴边。
拓跋星怜转过脸去,看样子,是不打算喝药。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先养好身子。”红乐劝道。
她的手一直停在半空中,看样子,拓跋星怜不喝药,她就不打算收手。
见状,拓跋星怜正要开口,却忽然听到赫连焜的的声音:“怎么不喝药?”
拓跋星怜暗自庆幸,幸亏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否则,即使冷玉寒不说,她方才也露馅了。
红乐见赫连焜进来,急忙站起身,回答道:“夫人不喝药,婢子实在是没有办法。”
赫连焜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拓跋星怜,对红乐说道:“我来喂,你先下去吧。”
红乐点点头,将药碗递给赫连焜,赶紧退下了。
出门前,她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拓跋星怜,心中暗自祷告,拓跋星怜可千万不要破罐子破摔。
“怎么不喝药?”赫连焜坐了下来,语气温柔地问道。
拓跋星怜没有回应,只躺在那里,甚至连眼神都懒得移至他身上。
赫连焜没有生气,自顾自地说道:“方才我去见了母亲,她与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拓跋星怜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捏紧,她知道,冷玉寒应该已经与他说了她的秘密。如今,赫连焜恐怕已经起了疑心,想要试探她。
好在她身上盖着的被子遮住了手,赫连焜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她面上依旧是方才那副模样,似是毫不在意冷玉寒说了些什么。
“小怜,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吗?”赫连焜俯下身,距她不过两寸,呼吸之间的热气喷洒在拓跋星怜的脸上,让她有些厌恶,却不能表现出来。